颠沛流离他乡客

风流寨【三】

  一夜雨疏风骤,屋内从天黑到黎明才将将消停。


  屋内红烛燃了一夜,屋外隔着雨幕和一个不小的院子,两道白色身影立于檐下。


  蓝曦震惊的看着,就那么看着,那抹妖娆的姿色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放,一袭黑色又温顺的长发衬得偶尔露出的肌肤娇嫩欲滴,胜雪般惹人眼热。


  直到天色大亮,雨停了。他看向身旁的弟弟,挪了挪麻木冰凉的脚,第一次恨修仙之人过于常人的视力和听力。


  “忘机,你……可有吓到?”


  蓝忘机看着那个方向,目光微微转向兄长,半晌才迟疑道:“不曾。”


  只是,平日里见到的魏无羡,跟这一夜的魏无羡判若两人,一个是阳光明媚的少年郎,虽然有时暴躁,有时会调戏他,可大抵还是一个孩子。而这一夜的魏无羡,那张脸上染上红色的情欲,一直到脖颈和偶尔露出的胸膛,是妖艳的,妩媚的,更多的是兽性。


  两兄弟各有心事,皆不言语。


  孟瑶是真正的昏迷了过去,他的身体里还有着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肉,虽软下来,却填的满满当当,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像一滩水,又软,又滑,这粉色的身体上趴着同样睡过去的魏无羡,两人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相拥着。


  好久没有自然睡过去了,就算睡过去,在那魇魔的梦里,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上辈子的过程,只不过,在那观音庙中,他求救的对象,从蓝曦臣变成了魏无羡,可魏无羡坐在蓝忘机身边,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再次挣扎着醒来,孟瑶想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都无法做到,他看着趴在胸口的人,再次陷入回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权利间的倾轧与他就像家常便饭,每一个家族,每一任宗主不都是这么爬上来的吗?


  所以即使重活一世,他还是想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到底为什么非死不可。他不是没有机会杀魏无羡,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他最后都放过了。


  因为他嫉妒,他倾尽一切的付出,换来的是那人的舍弃,可是魏无羡呢?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却换来了蓝忘机全心全意的爱。魏无羡死的时候,若不是有问灵支撑,蓝忘机撑不过十三年吧?可蓝曦臣呢?


  罢了,罢了…


  正是因为嫉妒,因为想不通,所以他要魏无羡活着,好好的活着,聂怀桑的那盘棋算什么满盘皆愚,这次换他来下,他要那些负过他的人体会体会什么叫爱而不得。


  为此,孟瑶收留了年幼的魏婴,亲力亲为的照顾他,从吃食到衣物,就连身上的一个挂件都是孟瑶亲手做的。魏无羡重情,上辈子被江家那样欺压都在江厌离的那碗莲藕排骨汤中忍下来了,这辈子呢?


  经过被江枫眠带走的那一次经历,魏无羡仿佛有些应激,他很怕孟瑶不要他,所以他小心的探着孟瑶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而孟瑶也纵容着他。


  直到魏无羡十四岁,那年他轨道大成,性情越发不受控制,虽有清心音压制,却也因薛洋的到来危机感倍增,对孟瑶的占有欲达到了极致,在那样一个年岁,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却又情窦初开的时候,孟瑶设计着,让魏无羡失控,要了他。


  就那一次,有了身体间的牵绊,魏无羡更听孟瑶的话了,而孟瑶也秉承着恶作剧的心情,将魏无羡的性子往上辈子听学时那个明朗少年上引。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直到他的梦,不知何时起,他的梦里魏无羡成了他求救的那个救命稻草,一次又一次,孟瑶想,原来人真的会因为身体的缠绵而心向往之,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心里有了魏无羡,所以,他将人引到了玄武洞,希望魏无羡能在伐温之前练成阴虎符。


  却不曾想撞到了独自与屠戮玄武缠斗并且昏迷的蓝忘机。


  魏无羡成功的拿到了那把剑,而蓝忘机不仅受了伤还什么都没拿到,出于补偿心理,还有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他让魏婴把人带回了寨子。


  后来,孟瑶又算计着时间下山,“无意间”被蓝曦臣撞到并且“心善”的将人带回来。


  想的太多,睡得太少,孟瑶头痛欲裂,他轻轻抚摸着魏无羡的脊背,心里有着隐隐的期待,还有一些克制。


  “唔……”魏无羡轻轻的动了动,更往孟瑶怀里钻,眼睛微微睁开,看着孟瑶笑了笑,眼角落下一地清泪:“阿瑶,我梦到我从江家逃出来,拼了命的跑回来,可是你不见了。”


  孟瑶抚摸魏无羡的手一顿,一点一点的描摹他的眉眼,声音带点沙哑的温柔:“不会的。”


  “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永远陪着你。”


  “可是魏无羡,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魏无羡在孟瑶胸口蹭蹭,眼泪全抹上去,丹凤眼里都是笑意:“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像我爱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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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魏无羡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孟瑶在相处中激发了魏无羡的兽性,就是紧紧抓住自己的“东西”,在他心里,只属于他的就是孟瑶了。同样的,孟瑶也极度没有安全感,甚至厌世,魏无羡的占有欲和xa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抚。

  

风流债【一】

  孟瑶和魏婴对坐着吃饭,孟瑶胃口小,吃了两口便捧着茶杯浅酌,他欣慰的看着魏婴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米饭上慢条斯理的吃着,忍不住笑道:“不愧是蓝氏含光君,经他调教过,你身上这匪气去了不少。”


  “这两天将你手头的事都先放放,趁着人休息养伤,你多与他亲近亲近,一来学学人家的风华气度,二来,若是蓝家能为我们说话,这匪的帽子就能快快脱掉了。”


  魏婴头也不抬,将嘴里塞的满满的肉嚼碎咽下,顶着一张油晃晃的嘴道:“今日我听了你的话,没上手抓。按说好的,天擦黑我就过来,熄了灯任我折腾,你若脸皮薄怕人听去,提前备好塞嘴的帕子,莫要到时候又娇气…”


  放下手中的茶杯,孟瑶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不管是魏婴还是薛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他悄悄揉揉昨夜被薛洋折腾到酸软的腰,只道:“刚夸你懂礼数,有教养了,你便如此,让我该如何说你好。你既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便该知道我们这样不合……”


  “不合什么?我们并非亲兄弟,当年我流落在外被狗追,扑进你怀里,你请我吃了一碗面留我半载便让我去寻亲。我被江家带去,整日非打即骂,那紫电抽在身上,可疼…若不是我机灵记得回来的路,只怕要死在江家,一张破席裹了。”


  每次魏婴想让孟瑶心软,总是会旧事重提,他若一直流浪在外,那被江家带去便会认命,会死心塌地的待在江家,生怕被赶出去继续流浪。可他被孟瑶救了,那半年,孟瑶待他如兄,如友,如师,如父,即便这人比他还小上两岁。


  果然听了这话,孟瑶又沉默了,低下头看着自己宝蓝色的袖子,半晌才道:“你如今已有十八,正是娶妻生子的好年纪,我们虽落草为寇,却也不能将就终身大事,这次我救了蓝氏的少宗主,你救了他们的含光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在仙门百家中给你找个温柔可人的媳妇,想来有蓝家牵线……”


  把最后两口饭扒拉了,魏婴将碗一放,拿了孟瑶给他准备的帕子擦擦嘴,这才严肃的盯着人道:“你我打小的情意,纵然后来有了薛洋,你待他更亲近,我也只当你怜他年纪小,又遭了那样的罪,虽心里不悦,可嘴上也没说什么。”


  “但是阿瑶,你别忘了,你的初血可是被我占了。你脑子好使,我和薛洋两个加起来也转不过你,加之你是大当家,平时你的话我听,可是,论武力,你和薛洋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还管不到我要睡谁。薛洋今日下山前神清气爽,哥哥可不要把心偏的太狠才是。”


  两人你来我往,孟瑶最终还是点了头。魏婴一喜,在孟瑶脸上亲了一下才出门去往后山,集合人手开始下午的操练。


  下人将碗筷都收了,孟瑶歪在榻上浅浅的眯了一会儿,昏昏沉沉中总是梦到往事,怎么也睡不踏实。


  原先他是死了,死在了三十五岁,一转眼就又活了,被人从楼上踹下去,睁开眼就看到妓院里的人都围着圈的看他,跟看猴似的。


  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妄动,他待了几天才明白自己是重生了。想了想上辈子,终是对金家心灰意冷,只想着法的逃课挣钱,不曾想在街上遇到一小少年,被狗追的满大街跑,看到他就扑上来一跳,死死的抱住他:“哥哥,我怕。”


  金光瑶这人,死前便信神佛,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的亲娘弄成菩萨,受香火供奉,如今重生一回,更是如此。


  心一软他就带人去了就近的一个面馆,中午人多,他叫了一份大肉面给小孩吃,那孩子看到吃食上来,怯生生的看着孟瑶,孟瑶摸了摸他的头:“吃吧。”


  小小的孩子狼吞虎咽,吃到差不多了才慢下来,孟瑶便趁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父母可还在?”


  小孩用手背一擦嘴,眼巴巴的看着孟瑶:“哥哥,我叫魏婴,今年七岁。爹娘夜猎,将阿婴放在山洞便在没回来,阿婴饿,跑出来找爹娘…”


  几句话说的孟瑶杀意四起,他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惨死,只想将这人杀死在这里。可他手反反复复的攥紧松开,最后还是放松了咬紧的后槽牙,杀他的,是后来的魏婴,现在的魏婴还什么都没做。


  几番思量,孟瑶心中起了个坏心眼。他摸了摸魏婴的头,道:“既然你暂无家人,便跟我走吧。”


  后来的半年,魏婴被孟瑶藏在思诗轩后面的院子里,他把一些观念通过故事讲给魏婴,比如平等,比如不自由,毋宁死。


  半年后,他看到了江家的爪牙,然后看到了江枫眠,他故意让江枫眠注意到他,等江枫眠问他的时候,他把魏婴说了出来,并且把魏婴带到了江枫眠面前,对他说:“既然你亲人找来了,那你就投亲去吧,去了那里应该有书读,能吃饱饭,最重要的是,有人陪你玩儿,不必再躲躲藏藏被人欺负了。”


  他给江枫眠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江枫眠给了他一袋金子,就连魏婴也十分的信任他,被拉着走出很远还回过头来看他。


  可他真的有这么好心吗?孟瑶即使在梦里都要嗤笑自己的不齿,他只是想知道,享受过平等尊重对待的魏婴,是不是还能被江家人笼络的密不透风,他只是…包藏祸心而已。


  门被轻轻敲响,孟瑶轻轻动了动才睁开眼,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才轻声道:“何事?”


  门外人道:“大当家的,您救下的带抹额的公子求见。”


  “让人带他去偏殿,我这就起身。”


  待脚步声远去,孟瑶躺在床上缓了缓才慢慢起身,摇铃让外面侯着的人都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然后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半晌才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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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这种局面是孟瑶刻意为之的,后来一切失控时他才后悔,不过也晚了。


  

观音庙后续(十三)

     谁都想不到被卸了两条胳膊的蓝忘机还能挣脱暗侍跑过来,更想不到那么短的路程他能把脱臼的胳膊给安好并且夺过那杯酒一口闷了。

     金凌有点发愣的看着自己还举在魏无羡眼前的手,有些反应不过来。

    “忘机!!!”

    蓝曦臣撕心裂肺的呼唤让他回过神来,蓝忘机已经倒在了魏婴的怀里。

   “蓝湛…蓝湛…”

   魏婴哭着,我见犹怜:“你怎么那么傻呀蓝湛,我不用你为我做到这份上,你快吐出来,吐出来……对,吐出来就没事了……”

    蓝湛腹中绞痛,张口就吐出一口血,那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也染红了他的一只手。他颤抖的伸出那只手摸向魏无羡的下巴,声音有些恍惚。

    “那年金陵台上,也是这个地方,你为我挡了金子勋的酒。今日,我也为你挡一杯。”

   他说着,略闭了闭眼,眼泪落下:“兄长,对不起。我…我这么多年确实糊涂了。”

    蓝曦臣推开暗侍,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手抖得像是被冻了很久,他想触碰蓝忘机又无从下手,最后抓住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满目惊惶。

     “兄长不怪你,因为兄长从小被迫长大,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得自由,所以想尽可能的给你快乐和自由,你和魏公子的事也是兄长默认的,你没有对不起我…”

    蓝忘机摇摇头:“哒哒…我…我只想着金光瑶为人诡计多端,狡猾异常,总觉得他与兄长一起,万一生了歹念,兄长怕是防都防不住,所以魏婴说不要告诉你那些事,防止你心软的时候,我答应了。”

    “这中间确实有魏婴失而复得,我有意纵容的意思,可也不是一昧的只想着情爱,我怕你迷失在温柔乡,却忘了在我经历了那三十三鞭闭关寒潭洞时,是他陪着你,这十几年我四处寻找魏婴,很少回家,回去了也很少管宗族事物,也是他陪着你。”

    “呃……我怕他抢走你,也怕他伤害你,却忘了,给你支持和温暖,无条件站在你身后的也是他。是我的幼稚和忽视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我该如此。”

     “你不要难过……哒哒…我想母亲了…我想回云深不知处看看魏婴送我的那些兔子…还有叔父,我又要惹他伤心了……”

    蓝湛五岁之后就把“哒哒”这个软糯的称呼摒弃,木着小脸一板一眼的喊兄长,如今这个称呼让蓝曦臣的心痛到麻木。他知道忘机在面对魏无羡的时候是纵容的,因为失而复得太难得了,十六年的等待才换来的相守,他珍之重之。可他依然是蓝家的二公子,端方雅正的含光君。

     这杯毒酒有不想再次失去魏无羡的原因,更多的是他还惦记着被找来的三十三位长老后人吧,他不想给金凌当堂评判的机会,他不想让蓝家的形象被破灭,所以他干脆就死在现在,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这样蓝家的声誉至少保下了大半。

    蓝曦臣是蓝忘机的兄长,一向以猜蓝忘机的心思为乐,刚才蓝忘机喝完酒和他对视的那一眼,他就看透了蓝忘机的心中所想,正因为如此,才更难过,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金光瑶如此,现在的蓝忘机亦如此。他只能看着他们凋零,却无法挽留。

    蓝忘机有些困了,哭成泪人的魏无羡一通忙碌也没办法阻止他的衰竭,在绝望至极的时候魏无羡瞥到了蓝忘机喝的那杯酒的托盘上有一个酒壶,他夺过那壶酒不由分说的全灌进嘴里,胸前衣襟湿了大片。

     “别怕…你别怕…蓝湛,我陪着你…”

    魏无羡丢掉酒壶,抱紧蓝湛,他看向金凌说:“你说的对,我确实在心中对身份门第看的比较重,也确实有些狂妄自大,那些被我刻意藏起来的情绪让我总是去忽觉一些东西。自我,自私,我做错的事情,我认。欠你金家的,我还给你。”

     “金凌,对不起。”

     说完就觉得从心脏到肚腹都疼痛难忍,血从嘴角流出,他笑了,对着蓝湛说:“不公平,明明喝的一样的毒酒,为何蓝湛你依然这么纤尘不染,我还是灰不溜秋的?”

    “你知道吗蓝湛,其实从一开始面对你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你的衣摆,生怕你落入凡尘。”

    “其实我就是喜欢招惹你,你情绪起伏越大,我在你心里就与他人越不同,我就越高兴。”

    “可惜我太迟钝,不知道那是爱。仔细想想,我一味的享受你的付出,也并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对不起,蓝湛。”

    兴许是魏婴喝的多,在蓝湛还能勉力睁开眼看他时,魏婴已经筋疲力尽,他把带血的嘴唇印在蓝忘机同样带血的嘴唇上,虔诚又谦卑:“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一定对你很好很……”

    魏无羡轰然倒地,蓝忘机被他抱着倒在他胸口也没了气息。

   金凌忽然就觉得没啥意思,他为了给小叔叔报仇组织了这场鸿门宴,可随着他们俩的死,他心中没有开心,反而像破了一个洞,不疼,就是空落落的。只是已经到了现在,他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这场讨伐必须完成,他金家的血,小叔叔的死,不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

    聂怀桑已经成了走尸,金凌一甩袖子暗侍将聂怀桑硬生生的砍成五份,头和肢体是一份,四肢都被砍下来。

    聂怀桑还没有死,挣扎着模糊不清的嘶吼。金凌走到他旁边:“当初你把我埋进食人堡,想要让我跟你聂家的刀灵缠斗,今日你就自己去吧。你聂家造的孽,就自己去平息,凭什么要用别人的灵魂来填补。”

    他转过身,两只袖子一挥,暗侍头头和暗二就一个扛着聂怀桑的身体,一个拿着捡起他的四肢往食人堡飞去。

     金凌咳嗽一声,吐出来很多血,他忽然很疲惫,那种从心里透出来的累让他看上去很萧瑟,他环视了一圈呆若木鸡,动都不敢动的众人一眼,笑的眉眼弯弯连下巴上的血都懒得擦。

    “我的小叔叔走了,我的仙子为我试毒走了,如今,我亲手了结了我的大舅舅和他的道侣,还差一个人,待解决完,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找他们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从金家走出去。”

     “放心,我很讲道理,不迁怒,不伤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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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阿金 小可爱的打赏。

其实对于金孔雀和江厌离的死,金凌对魏无羡有怨气但是未必有恨,因为这俩人是在他耳朵里存在的,就是从小听到大,但是没见过,没啥感情,那些怨气也就是他在被人欺负了,被人骂没爹没娘的时候会出来一下,在心里把魏无羡削一顿。真正的恨是秦愫的死,金光瑶的死,包括当傀儡宗主时的受气和无能为力都让他对魏无羡的恨愈加浓烈…


观音庙后续(十二)

    金凌大喘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不是很好,对魏无羡说:“我不想跟你分析了,我想尽快说完,然后还是那句话,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我小叔叔私德有亏,还是被迫的,可他建瞭望塔,功在千秋。”

   “穷奇道金子勋去杀你,你没死,当场报了仇,金子勋死了。你和我金家互不相欠。可是我父亲去劝架,你误杀,你欠我金家一命。别的家族跟不跟你计较我不管,但是当时跟着去的弟子死伤无数,我再算一命,你欠我金家两命。” 

     “擅闯我金家,那个雨夜死了那么多的弟子,我不跟你多算,就按你一命,你欠我金家三命。”

    “不夜天,三千修士,蓝忘机曾说,你欠下的,死了一次就算还了,我想问一下,一条命,怎么清算三千条命?你的命那么值钱,那些弟子,宗主的命就那么贱?别人的我不管,我金家当时死伤弟子三百人,我算你欠我金家三百零三条命。” 

    “食人堡你和蓝忘机救我一条命,我给你们各减去一条,你还欠我三百零二条命,蓝忘机待会另算。”

   “义城你又救我一命,我再给你减去一条命,你欠我三百零一条命。薛洋死在蓝忘机手上,诚然他做错了事该死,我不算你们的,可是你们凭什么断他的胳膊?所以这条胳膊算在蓝忘机身上。”

     “我忘了,擅闯我金家密室,撞破我小叔叔和小婶婶的家事,导致我小婶婶羞愤自尽,这条命算在你魏无羡,蓝忘机和蓝曦臣身上,他们另算,我算你欠我三百零二条命。”

    “观音庙,杀友和杀妻,污蔑我小叔叔,这个你和蓝忘机得对着我小叔叔的牌位磕头道歉。”

   金凌拍拍手,马上有小弟子去金氏祠堂请金光瑶的牌位。

    “金凌你…全都算在我头上,别为难蓝湛。”

    金凌看着他笑了:“我还从没听说过谁做错了事,别人代替道歉的。那是不是你杀了人一条命不够赔,蓝忘机也可以替你赔?而且,你以什么身份替他?你们没有成亲,没有三媒六聘,说好听点是情人,说难听点就是——偷情、姘头…你真看的起自己。”

    “其实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你看不起家世不好的人,比如我小叔叔。”

   “穷奇道你杀了人跑了,我小叔叔在笔记中写到:以前觉得魏公子侠义心肠,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这么蠢的吗?如果我是他,就让江澄以江家被灭门,想要亲自看管敌人为由把温情一脉弄到江家,等风波过去了,随便找个理由给温情弄点功劳纳做妾,生了孩子直接母凭子贵娶为妻不就好了,我看江澄对温情也有些情意,就算是妾也不会让她低人一等,而且就江澄的性格,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个女人了。可惜可惜,为了魏无羡放弃温情,结果温情和魏无羡跑了,按照这样下去,只怕一个也活不了。我本想提醒魏公子,可我听到他和忘机谈话,说我名不虚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话里话外颇有些看不上,我又何必上赶着找不痛快,让他们折腾去吧,反正不管我的事。”

    金凌冷笑:“这么说来,其实是我江家,我外祖父对你太好了,在江家,所有江氏弟子中只有你和他们同桌吃饭,我母亲和我外祖父对你比对亲儿子亲弟弟还好,再加上我在外祖母生气时总是说你家仆之子让你难堪,在两边极致中,你选择把自己当个少爷,把家仆之子这四个字视为耻辱。”

     “所以这就是你在晓星尘面前上赶着认亲,甚至想跟抱山散人扯上点关系,一天没受过抱山散人的教导,却逢人就说你是抱山散人的徒孙,而只字不提你的父亲魏长泽。”

    金凌的笑格外讽刺:“你可真是大孝子,孝的你爹死不瞑目啊。我中原历来跟着父亲的身份走,比如跟着父姓,子凭父贵,你看不起自己爹,如果可以我估计你是恨不得把姓都改成你娘的吧?所以你也看不起我小叔叔的母亲,看不起我小叔叔。”

     “可你啊,真不配看不起他。他救人为主,你杀人为主,他杀的人是救得人的零头,被你像狗一样咬着不放,可你救得人是杀的人的零头,一句无意的,被逼的轻描淡写就过去了。”

    “其实你本不用落到自爆身亡人人喊打的地步的,可惜你又婊又贱,既看不上别人,还目浅自大,脑子跟猪一样蠢,偏偏以为自己多聪明,真的把人恶心透了。真心想帮你的,你视做仇人,聂怀桑把你耍狗一样耍的团团转,你对他感激涕零。”

    金凌瞥了眼抱着牌位回来的小弟子,踉跄两下过去把牌位放到主位放好,小心翼翼的摸过金光瑶三个字,然后对着暗侍说:“把魏无羡给我提过来。”

     魏无羡刚反抗,暗侍就把他拿陈情的那只手给打断,然后在他的痛呼声中提着他提到牌位前,蓝忘机站起身欲帮魏无羡,和他身后的暗侍打起来,被暗侍压制。

     金凌轻笑:“暗侍是我小叔叔留给我最后的底牌,就算你们全盛时期他们也未必会输,更何况现在。我劝你们最好安分,暗侍自幼被挑选,从小学的就是神魂俱灭,天地同伤,不求自保,只为杀人,保护主子的功夫,若是不小心伤到你们哪了,我可不管啊。”

    魏无羡铮铮傲骨怎么可能对着他看不起的金光瑶下跪,挣扎着连金凌说的什么都不肯听,金凌没了耐心,他跟暗侍使了个眼色,暗侍抬起脚,鞋头出现一指宽的刀片,直直的从后面踹进魏无羡的膝盖,几乎把他的小腿截下来,在他惨叫声中把他摁跪下去,又是杀猪般的叫声。

    金凌揉了揉耳朵,亲手按着魏无羡的头往地上磕。

     “这一拜,拜你无缘无故看不起他,他没有对不起你,你却自己犯贱去招惹。”

   又按下去,咚的一声响在大厅里,都能听到:“第二拜,拜你擅闯金陵台,一个散修,无视仙督,以下犯上。”

   “第三拜,拜你同聂明玦共情,凭着自己的单方面臆想忽略聂明玦那句娼妓之子,无怪乎此。金子勋骂你家仆之子你失控差点杀了他,到了我小叔叔这里,连踹带打带拔刀,在你看来他都得受着,你凭什么?凭你连个婊子都不如,记仇不记恩?”

    “第四拜,拜你把杀妻杀友这两条罪名甩在我小叔叔身上,把你失控甩在他身上,还有,拜你占了我金家叔叔的身体,却办着对不起我金家的事。”

     四个响头磕下去,魏无羡额头鲜血淋漓,蓝忘机牙呲目裂,被暗侍按在椅子上看着。

因为刚才的挣扎,他的两条胳膊被暗侍给卸了,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一直跟着金凌的小侍不知从哪端出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杯酒,金凌拿起托盘上的银针扎进手指滴在酒中,拿着酒递给魏无羡:“你欠我金家三百多条命,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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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号的今天提前更了,魏无羡领便当……

观音庙后续(十一)

     整个大厅窃窃私语,平日里对魏无羡不满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武力值不敌,加上旁边还有个瘟神一样的含光君,他们都望而却步。

    这一次不一样了,有人给他们撑腰了,都开始畅所欲言,把魏无羡说的一文不值。

     眼看着魏无羡握紧手里的陈情身上又开始冒黑烟,一干人等都站起来握着剑瑟瑟发抖,随后又想起自己被封了灵力,个个面如土色,有几个直接出溜到地上,就连江澄都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蓝忘机强行冲开蓝曦臣给他下的禁制,一口血吐出来,擦都来不及擦握住魏无羡的手腕:“魏婴,凝神!”

     金凌看向魏无羡身后的金氏弟子,弟子会意,一刀背将他打清醒。

    “别失控啊老祖,咱们得账还没清算完。你不是总觉得全天下都欠你,我金家欠你,今天我得给你算清楚,究竟是谁欠谁啊。”

    魏无羡送开紧绷的身体,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蓝忘机,眼底泛红,好不惹人怜惜,金凌嗤笑一声:“您这是欠操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搬张床过来,让你俩先干个尽兴?”

     蓝忘机咬紧后槽牙,忍无可忍的硕然看向金凌:“金——凌!魏无羡是你长辈,你如此侮辱长辈…”

    他话没说完金凌就红着眼冲过去噼里啪啦的打起来,因为蓝忘机被封了灵力,再怎么反抗也是有限,身后又有金氏弟子制着他,他也只能跟金凌肉搏,打着打着被椅子绊倒,金凌赶紧骑到他肚子上,巴掌拳头噼里啪啦往他脸上身上落。

    “长辈,他不姓江也不姓金,长你娘的辈…”

     “因为他,老子的长辈都特娘死绝了,他还敢称长辈…”

   “我叫你嘴贱…我都说了你特娘闭嘴,非得逼我动手是吧…”

     “金宗主。”蓝曦臣站起来欲阻止,奈何身后金氏弟子刀架在他脖子上,金凌压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

   “你见过哪家长辈把晚辈一家闹得鸡犬不宁,人畜不留,还特么一脸坦然,不是他的错的?”

    “他魏无羡是长辈?他就是个丧门星,谁碰到谁倒八辈子霉。”

    “为了救个罗青羊,把特娘江家一家子人命搭上,最小的还不满十岁。”

   “为了救温氏闯我金家,杀了那么多人,还说我金家虐待俘虏,谁家打了胜仗面对曾经杀自己家人的俘虏能好声好气的,感情我金家死在伐温之战的人都是活该?”

   他说一句扇蓝忘机一下,说一句又一拳上去,脸色从苍白到通红,最后一口血喷出来喷到蓝忘机的脸上。

     身后小侍赶紧过来扶他起来,他颤抖着手掏出荷包从里面拿参片,因为手太抖荷包掉在了地上,小侍赶忙捡起来把荷包拍拍,然后掏出几片参片喂到金凌嘴里,见金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赶紧掏出来续命的药给金凌吃。

    金凌擦擦嘴角的血踢了蓝忘机一脚,然后对魏无羡说:“温家打江家的时候,江家除了被虞夫人送走的舅舅和你,还有就是在在外祖家的母亲,除了你们连只鸡都不剩,你被丢进乱葬岗,我舅舅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攻进蓝氏的时候,更是外门弟子几乎死绝,你们不是看不起苏涉吗?觉得他背叛了蓝家。”

     “我就搞笑,你们蓝家遭难,内门弟子都躲进寒潭洞,外门弟子没有抹额就只能留下来被宰割,你知道苏涉曾经跟我讲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说的什么吗?”

    “他说:我们外门弟子每年交着不少的学费,学的没多少东西,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当日寒潭洞外,蓝二公子出来的时候外门弟子死的只剩下我一个,还是因为我想要说出进寒潭洞的办法。所以我并不感激他,因为我们本就因为蓝氏而遭难,但凡这一片尸体中有一个内门弟子,我也能昧着良心骗自己蓝家有把我们外门弟子当人看。”

    “这是他亲口所说,在你魏无羡和蓝氏大肆宣扬苏涉背叛蓝氏后,苏涉用命证明,他可以忠,他可以把他的命奉献给他效忠的人,前提是那个人,那个家族值得,从心底里看得起他,把他当同等地位的人。而不是两面三刀,对有家世的人一副面孔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恶心人样。”

     “你看不起的人,你越宣扬他不忠,他就越忠给你看,而你,你说温情一脉只救人,不杀人…真的很好笑。我好像记得温若寒设置监察寮,温情就是某个监察寮的寮主来着。”

     “你说她只救人,不染血,可我看到的却是,温家的傀儡,温情一根哨子就能制住……”

    “明明提出姓温有罪论的是聂家,可是你闹的却是我金家。”

     “你救了温情一脉两百余人,可因为这件事,前前后后从我父亲金子轩到我母亲江厌离,再到不夜天三千人,零零总总加起来,嚯嚯了将近四千人,殃及金家,蓝家,还有大大小小的宗门弟子无一幸免……”

    金凌走到魏无羡身边:“所以在你看来,救一人,死百人是正确的?那我问你,你说你救得人无辜,可那些被你杀的人就不无辜了吗?”

     “来,你细细说来,让我听听你是怎么狡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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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已经撑不住决定速战速决了…

回答那个人问题

 来,我公开回应你的问题。

一  我之前写了,炼尸场的发起人是金光善,而经手者是金光瑶,就算没有金光瑶,这个炼尸场也得开,因为金光善活着呢,金光瑶做不了他的主。所以你见过谁家皇帝杀错人,未亡人找刽子手报仇的?不是应该是发起人占最大的错吗?金光瑶有错,但是这件事,最大的错在金光善。或者在你看来,金光瑶一个私生子特别厉害,可以跟他爹抗衡,但是长脑子的人知道,那时候金光瑶弄不过他爹。

二、义城的走尸是因为晓薛在那里生活,那些人背地里嘲笑晓星尘是瞎子,所以薛洋没有善恶意识,他从小面对世界的恶意,只知道以暴/制/暴,直接把人变成走尸,跟金光瑶有半毛钱关系?是不是你们主角掉根毛都是金光瑶拔的啊?

三、百家仙门不是无缘无故怕魏无羡的,是他先在百凤山围猎中失控,浑身冒黑烟,把仙门百家都吓住了,然后他还说什么我就算不用剑你们也比不上什么的,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谣言四起的。就像有个容易失控的神,经,病在你身边,不知道你戳到他哪个点他就会疯,会杀人,谁不怕?你疯了,你失控了你就能随便杀人吗?那个时候又没有精.神.病鉴定方法,谁想杀人,装个失控就好了,反正清醒了不用负责,多好。

    四、是魏无羡先杀了金家嫡子金子轩,就拿现在的法、律,别人要杀你,你毫发无伤,哪怕出于自我、防、卫把对方杀、了,也叫意外、杀人加上防卫、过当。更何况那个时候金子轩是去劝架的,他一个江家的弟子,杀了金家唯一的嫡长子,不用偿命吗?他把金子轩杀了,还要夜闯金家,在金夫人,金子轩他母亲面前大大方方的飞走了,走之前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江厌离欲言又止,四目相对,欲语泪先流。我要是金子轩的母亲,第一件事先做个亲子鉴定,我怕我儿子被戴绿帽。

五、如果我没记错,魏无羡当时住的地方叫乱葬岗,金光善他们给金子轩办头七的地点是不夜天,这两个地方隔得不近吧?他飞过去舌战群雄,没战过失控了,嘁哩喀喳跟砍西瓜似的一顿削,然后江厌离跑过来说:羡羡,你怎么跑这么快,师姐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告诉他啥?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告诉他杀金子轩杀的好?

    好家伙,然后他就自爆了……

    所以从头到尾,他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除了一个无名小卒给了他一箭他自己拔出来扔了,其他的连点衣服都没碰破他的,反而仙门百家三千修士没了。

    所以你说的对,魏无羡好无辜,他好可怜,他就是把仙门百家杀、绝了都是都是人家的错,他就该杀了金子轩去金家挑衅,然后把金夫人气死,让所有人都怀疑金凌是江厌离跟魏无羡私通生的孽、种,而且还不能有人说,毕竟你们羡羡都是对的,无辜的,都是别人的错。

    不喜欢我的文不用看,我也没打忘羡的标签,你们一个个上赶着找不痛快做什么?跟你家主角学习,走到哪死到哪,一死死一片?不过你没那么大能耐,就是把人恶心的想吐,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我一个这么温婉贤良的人都被气成这样,你能不能做个人,别来膈应我了?你可以把我屏蔽,我真的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毕竟我是人间的人,不是夷陵老祖,阴里阴气的。

 


观音庙后续(十)

     魏无羡无法反驳,蓝忘机正要张嘴,被蓝曦臣禁言,他瞪着自己的兄长,在兄长的缓缓摇头中作罢。

     “魏无羡,你每次说起穷奇道,都是从小叔叔让我父亲去说起,这次我陪你一起往前想想。我总要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也要让我小叔叔清清白白的才好。”

    他往聂怀桑那边看了看,聂怀桑已经第三次被灌下解药,表面像个走尸意识却很清明,整个人翻着白眼浑身僵硬。

    “温晁把你丢下乱葬岗三个月,出来后你炼出阴虎符,在伐温之战大放光彩,这是没什么,只不过你只想着出风头,可你从未想过人性。”

     “人性是什么?人性就是当所有平凡的人中出现了一个比他们实力高出一大截,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你时,你所拥有的就成了一把利剑悬在他们的头顶,他们不知道这把剑什么时候就会砍掉他们并不太聪明的头颅。”

      “而你——这把剑的拥有者并不算好脾气,让人琢磨不透。其实你的死亡从百凤山围猎就已经是注定的。”

    魏无羡不解,他看着金凌道:“我的功法也好,鬼道也好,都是我自己炼成的,他们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还要是我的错吗?”

     金凌笑着拍拍手:“是不是你的错,我跟你分析分析不就知道了。”

    “当年百凤山围猎,你以一曲陈情将大部分的猎物弄到江家阵营,表面看只不过是各凭本事的围猎,可在一群都是当宗主的人心里,转了一个弯换个想法:今日你可以凭着自己高兴把大部分猎物弄走,那他日你是不是也可以凭着一时高兴把仙门百家都打一遍送给江家。”

    “那个时候,在他们的心中,你已经不是个人了,你是江家的人形兵器。后来母亲和父亲单独说话,你一时冲动冲出去把他们隔开闹得不愉快,就更加证明了你的喜怒无常和…愚蠢…”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嫡长女江厌离样貌平平,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掌家看账压根学都没学过,就连舅舅都亲口所说:只有祠堂和厨房能常见姐姐的身影。加上送汤的那件事,你冲动打了金子轩把事情闹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家长女江厌离追求金家长公子不成被江姑娘的师弟给揍了。”

    “至少在我小叔叔的笔记里,连金家最下等的奴仆都知道这些事,更遑论仙门百家。而百凤山围猎更是两个人好好的相谈,你忽然窜出来给了我父亲胸口一掌把两人分开。”

    “随后又因为金子勋说你:家仆之子便差点失控,手握陈情,浑身冒黑烟。那个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仙门百家拔剑的动作和惶恐害怕的表情?”

    “若不是我母亲把你拉到身后,若不是蓝忘机紧紧的握着你的手臂,百凤山围猎将会是你第一次失控,你知道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吗?蓝宗主,含光君,金家夫人还有大大小小的宗主,但凡你在杀金子勋的时候谁来阻止被误伤,你连乱葬岗都活不到。”

     挠了挠头皮,金凌皱着眉头说:“手握陈情不是你的错,可是手握陈情还告诉所有人你没有自控能力,随时可能失控,这就是你的罪过。修仙界最长的寿命可达几百年,刨去意外,最短的也能活个一百来年,谁都没有活够,谁都不想死,凭什么要提心吊胆用自己的命去承受你随时可能失控的风险?人家跟你无亲无故,凭什么随时都可能因为你生气或者你的一点小意外丢命?”

     “你在围猎中问他们凭什么围剿你,这就是答案。即便人有轮回,可进了三善三恶的门,走过奈何桥饮过忘川水,灵魂洗涤的空空荡荡,也再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笼统的说,人还是活在当下的,你问他们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凭什么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男婚女嫁,人之大伦。就连我舅舅都没有资格去阻止他的姐姐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来跟有什么病似的搞破坏?你真的是敬重她而不是恨毒了她?”

     “两次大闹,两次让江厌离这三个字在仙门百家流传,第一次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姑娘和金家的一个侍女争宠没争过,所以恼羞成怒让她的师弟去打金家嫡子。第二次就是百凤山围猎,让所有人都知道金家嫡子又和江姑娘凑在一起孤男寡女还被她师弟窜出来给搅和了。”

    “你知道吗?就连我小叔叔那般聪明的人都在笔记中记下:莫不是魏公子心悦江姑娘?若是如此倒也说的过去,那子轩怎么办呢?子轩今日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喜欢江姑娘,看江姑娘的脸色也不像对他无意啊?”

     “他的字字句句充满了对你和江厌离的尊重,所以写出来的话不难听,可你知道当时仙门百家流传的是什么吗?”

     “江姑娘跟她师弟有染,如今江家倒了又上赶着巴结金家,可惜他师弟不乐意,都失控了,差点让百凤山血流成河…”

  “这是当时流传的最为广泛的一个版本。所以你真的不是恨毒了我母亲?”

    经过了那个小宗主的事,那些沦为背景板的小宗主也敢时不时的对头讨论,更有甚者还敢光明正大的发言。

     “唉…当时我可听了太多了,尤其是从百凤山围猎回来的,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是江姑娘跟魏无羡两情相悦,因为江家败落被江宗主江澄强行送给金公子,我当时还觉得江宗主太不是东西了…”

    “我听的怎么跟你的不一样?我听到的是魏无羡暗恋他师姐,但是江姑娘嫌弃他身份低微,所以看不上他,选择和身份高的金公子在一起,魏无羡不甘心,三番五次的挑衅金公子,最后还在金小公子满月的时候直接杀了金子轩…我当时还感叹金公子真可怜……”

     “是啊是啊,我当时就在不夜天,江姑娘为魏无羡挡剑的时候我都懵了…那不是金子轩的追悼会吗?那不是为金家嫡公子讨回公道,讨伐夷陵老祖的誓师大会吗?怎么江姑娘还给杀了他丈夫的魏无羡挡剑…我当时都忘了自己还在战场上,认真想这件事,还被人趁乱砍了一下……”

    金凌咧了咧嘴:“你听到了吗?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杀你了吧?魏无羡,那天是我父亲的头七,是我父亲的追悼会,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千里迢迢从乱葬岗赶去杀人,而且我更想不明白,你为何去之前还要让母亲看到你,还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看到你死了丈夫还抱着孩子哭,我就安心了……”

     “因为你,到现在所有人提起我母亲,说的都是江姑娘,而不是金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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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licht 小可爱的打赏。

金凌话有点多呀…


观音庙后续(九)

     “来,大舅舅,我们接着说,刚才说到哪了?哦,我想起来了,说到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金凌坐在魏无羡面前的桌子上,从怀里掏出金光瑶的笔记放在桌子上用指尖点了点:“小叔叔的这些笔记,是为了记录事情,里面还有很多他的分析,他一辈子没想过给任何人,也就没必要自己骗自己造假了吧?要不是我太熟悉芳菲殿,这本笔记就算被风化都找不到。”

    他笑着说:“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舅舅说过你,什么云梦双杰,什么爱逞强,什么把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关在莲花坞。每次我问他,他就骂骂咧咧的,喝醉了又哭的丑不拉几的抱着酒坛子喊魏无羡。”

    “那个时候我多少对你有点好奇,但是这种好奇在第一次看见你后就破灭了,从你脱口而出那句:有爹生,没娘养开始。不过后来我还是继续观察你,那才让我觉得原来还可以这样,结合着笔记,我们来谈谈?”

     “据说你是九岁被江宗主找到,五六岁父母在一场夜猎中身亡。我很好奇,按理说他们夫妻在外多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因为一场夜猎死了呢?我更好奇的是,连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奇怪,而你身为他们的儿子,除了流浪这些年落个怕狗的毛病,竟然没有一点点想起去查一下父母身亡的事,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好像我想的很多似的……”

    “然后就是你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带着弟子偷鸡摸狗打莲蓬,我想问一下,你身上没有钱,可以向当时的宗主提出要月例银子,毕竟连我金家看门的守卫都有月例银子,而你没有也不会去要。既然没钱,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宗主要,却选择偷,并且在不缺吃穿的情况下,是因为好玩还是因为…流浪的时候落下的毛病?”

    “你可能不掌家不知茶米油盐贵,所以不知道普通农户人家的鸡是用来下蛋卖了补贴家用的,而鸡肉更是过年才能宰杀吃的一种奢侈食物。就因为你一时兴起,人家年夜饭没了。所以云梦之外都知道云梦的大师兄和少宗主都是要纨绔子弟,又是调戏姑娘,又是偷东西的……”

    “调戏姑娘吗?这点其实如果舅舅能跟你学个十分之一,也不至于现在莲花坞里空荡荡,只有他一人在庙堂。”

    “后来就是你们去蓝家听学,又是夜闯云深不知处又是给身为掌罚的蓝二公子喝酒,导致整个云深不知处都知道他知家规,犯家规。在课堂上捣乱,给先生贴乌龟,把云深不知处搞得是鸡飞狗跳。十六年后归来更是变本加厉,颇有些纣王妲己的…浪漫??”

     “我很好奇,蓝启仁这种一辈子活在家规中的老古板是怎么看开而不是一根抹额吊死在蓝家宗祠他兄嫂的牌位面前。”

    “在多说一句,其实我觉得蓝老先生挺可怜的,年轻的时候兄长不中用,顶着压力护住兄嫂,整个云深不知处基本靠他一人维持。好不容易把两个侄子拉扯大,一个窝囊废,一个除了爱情什么都不要,蓝家兄长皆浮云,我估计就算我不搞这一出,他还得操劳个几十年,怕是要等到景仪和思追他们长成才能闭眼…”

    “说不定等他死了你们给他上坟的时候还要祈祷他能保佑你最好不发疯,蓝忘机呢不得罪人,蓝曦臣能不自闭…如果你再大开个杀戒什么的,失控这个理由又用烂了,估计会觉得是蓝启仁埋得地方不好,风水不行,所以你才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再把他挖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埋?”

    “看我多好,把你下次发疯的理由都想好了。”

     “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通过小叔叔的笔记就像亲眼所见一样,我觉得我说的没有太大的偏颇吧?”

    “就拿玄武洞来说,那位罗姑娘是我金家的弟子,一直跟在我父亲身后,当时我父亲和蓝忘机也很维护她,只不过大家族之间的相处都是心知肚明的,不管在怎么斗,表面不要撕破脸,而你却撕破了脸。”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江家被灭门是因为江家最弱?不不不,江家最弱,可是最适合灭门杀鸡儆猴的却是蓝家和金家。灭了金家,对温家来说在金钱上是很大的一个助力。奈何金光善太滑溜,他找不到地方下手。那目标就成了蓝家,因为五大世家,蓝家最有威信,只要拿下蓝家,就好比拿住了仙门百家的主心骨。可为什么最后加上了江家呢?”

     “因为你——你碰了温若寒的底线。在温若寒的心里,大公子温旭过于鲁莽,野心太过能力不足所以只适合冲锋陷阵,而温晁才是他无奈之下选择的继承人,虽贪生怕死又仗势欺人,但是他没有野心从来不会去做太出格的事,虽然烦人了点但他的兄长和仙门百家都算是安全的,自然也不会犯众怒。顶多管不住那二两肉,裤腰带上松了些。温家交给他虽不会更进一步,却也可保温家百年不倒,护住他这两个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是作为宗主对温家的考量,也是作为父亲能为不争气的儿子考虑到的最好的一生。结果你把你的随便架在了温晁的脖子上,你觉得温晁能忍还是温若寒能忍?”

     “可是绵绵是无辜的,当时情况紧急……”

    看着他一脸的委屈样金凌只觉得心里犯呕:“别这样看着我,也别这样冲着我委屈,我可不是蓝忘机,为了你的委屈连祖宗家法都不顾。”

    “其实这也是我佩服你的一个地方,小叔叔是杀一人活百人,你觉得不对,所以你从小信奉的就是救一人,死一片人。死的那些人不是你的错,你也管不着,只要你救得那个人还活着就行了,是这样吗?你就好比那阎罗王,走到哪都死一片一片的,你救的人有你杀的人一个零头多吗?就因为你不是少宗主,不是宗主,所以家族这种东西对你来说都是提供吃食住处的客栈,管他谁是谁,都比不上你浪的爽重要对吗?”

    “厉害,你真的很厉害。我觉得我上辈子要不是灭了几百个满门,或者是连带世界都灭了,这辈子也不会遇上你。”

   这时忽然有一个小宗主笑出声,他可能觉得自己笑的地点时机不对,赶紧捂住嘴,金凌抬头看向他:“笑什么笑,还笑那么大声。不服给我给我憋着!”

    那小宗主是今年才上任的,第一次来金陵台就被金凌的残忍手段吓个半死,结果发现忐忑半天都没自己什么事也就老老实实的当背景板听金凌的絮叨,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

     他脸上笑的通红:“服…我特别服…就是这个救一人,死一片,我想到了那个画面…我憋不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凌翻了个白眼:“这是谁家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来开什么清谈会,给他拖出去。”

   金家弟子上前拖他,他笑的肚子抽筋还是捂着肚子乱躲:“不要,我不要走,我也是宗主,有权利参加批判大会,金宗主你讲的比我们那里说书人讲的太有趣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小屁孩,金宗主你今年十八,我今年都二十了,我比你大来着,只不过我长得显小。”

     金凌气的又翻了个白眼,他在这卖力讨伐,那边当他说书的呢?还是免费的……想到这他说:“行吧,你听吧,记得回家之后给我送过来五百两听书的茶水钱,要黄金。”

     接着加大火力冲向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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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视角来看,温家最开始一定是要打金家和蓝家的,因为战场耗时耗财,把金家打下来可以提供钱,把蓝家打下来可以动摇仙门百家的军心,就是文中说的主心骨,毕竟蓝家开设听学肯定不是一次两次,很多现任宗主可能都是从蓝家听学出来的。蓝家对他们来说是个绝对共平且正义的代表,说白了就是定海神针,把他们打下来江家不用打就不得不低头,所以我想不明白,如果不是温晁这件事触犯了温若寒,再加上温晁的添油加醋,江家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惨,一夜间死的就剩下姐弟俩了……

观音庙后续(八)

    整个大殿都是聂怀桑非人的嘶吼尖叫,他疼的面无血色浑身抽搐,胆子小的都已经转过脸去,金凌却很兴奋,异样的兴奋。

     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反正不管谁能活着走出这金陵台,都不会是他金凌,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只想报仇,只想让那些伤害过他和小叔叔的人体验到同样的痛苦。

    待到聂怀桑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金凌蹲下,用手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别睡,睡着就前功尽弃了,这辈子欠的这辈子还,不然下辈子你还得接着还。”

    他努了努嘴:“下辈子我可不想遇见你了,晦气。”

    “你为了引魏无羡发现霸下将我埋进食人堡中,这个一会再说,得先说你把我引到义城,害我吃了一嘴的尸毒粉,除了我之外,思追,景仪,还有很多在座各位的嫡子,都在那里中了毒。”

     “我记得赵宗主家只有那一位嫡子,如珠如宝的捧在手掌心里,生怕出点意外,欧阳宗主老来得子,那更是恨不得把这唯一的嫡子当祖宗供着,哄得他们家嫡子今年都十九了还敢跟他老子跳脚。其他的比如王家的嫡子,李家的小儿子,还有赵家的小金孙。”

    金凌盘腿坐在地上,说着说着乐起来:“你为了增加筹码,在那里出事的人越多,追查这件事不肯放过的人就越多,所以动的都是别人的命根子,心尖子。你以为随着观音庙落幕就没人去想起这些了,可你忘了,还有我啊,我可以帮他们想。”

    “对吗?聂宗主。天下为局,百家为棋,一子既下,满盘皆愚。”

    他低头凑在聂怀桑的耳边轻声说:“那年观音庙,你利用人心杀金光瑶,那我今日就学一学你,看看被你利用的这些人的父亲,爷爷,会不会放过你。”

     厅中一堆人都炸了,尤其当初被算计了孩子的宗主,欧阳宗主更是涕泪横流,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们欧阳家三十多年了就这一个独苗苗啊,我夫人为了生他九死一生,如今被人算计的差点没了命,望金宗主为我们做主啊…”

     “我儿不夜天一战身陨,就给我们老赵家留下了这一个小金孙啊,那比我的命都重要,我原还想他怎么跑那么远,聂怀桑你这个畜生,我赵家跟你近日无冤远日无仇,你丧了良心啊…”

      笑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议,金凌在聂怀桑耳边说:“你听到了吧?若不罚你,恐怕难平众怒啊,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今天?”

     金凌身后的小侍很有眼色的端了个托盘过来,跪在金凌旁边,那托盘上有一个砂锅,还有一个袋子。

    “知道这是什么吗?”

    “尸毒粉。”

   “有金光瑶的地方就是薛洋的家,他不管做什么都想着往金陵台送一份,这尸毒粉就是用来给小叔叔防身的,他一生没用在任何人身上,今天倒是保不住了…”

    “我仔细算了算,那天的小辈大概有二十人左右,那你今天就得吃二十次尸毒粉。”

     他用聂怀桑的扇子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放心,你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为了保证你挨到最后,给你吃一次尸毒粉一刻钟后就会给你吃下解药,就是尸毒粉旁边的砂锅里,我准备的很充足。”

    说完他把聂怀桑的扇子扔到他的胸口,站起来一挥手,身后两个弟子上前,一个控制住聂怀桑,捏住他的嘴,一个往他的嘴里塞了一把尸毒粉。

     刚吃进尸毒粉的聂怀桑就要往外吐,那弟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几乎要把他的脸捂变形。

    从挣扎到抽搐,再到肉眼可见的脸上长斑,金凌看的津津有味。

    “你可以杀了他,何必如此……”

   魏无羡的出声转移了金凌的注意力,他转过身看向魏婴,走向他:“怎么?你心疼了?也是,这位可是救你的大善人,不然你也不至于非要置我小叔叔于死地。”

   “金凌,我……”

   “嘘……”

   金凌走到魏无羡身边,轻声说:“大舅舅,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聊过心吧?今天我们聊聊?”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我倒记得很清楚,因为你那句:有爹生,没娘养。”

   “后来你跟我道歉,不是对我道歉,而是对你师姐的儿子道歉。我当时在想,如果我不是江厌离的儿子,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那你会跟我道歉吗?”

    他直视着魏无羡的眼睛:“不会。因为在你的心里,只要没有伤害到你最在乎的人,比如我母亲,我舅舅,还有你这位……姘头……还是奸夫?那你就不会在乎,甚至你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金凌!”

    “蓝忘机!”

    蓝忘机的喝声被金凌的声音压下去:“你听话,我现在不想一对二,你安静一会儿,好好想想该怎么赔偿我四百张缚仙网和我小叔叔的胳膊,还有,那日乱葬岗山洞外对蓝愿的救命之恩。哦~我都忘了,那三十三位长老的子孙我也请来了,当年我小叔叔能凭一己之力把它压下去,今天我金凌就能凭一己之力让它重见天日,既然你们不讲良心,那受我金家多少恩惠就都给我吐出来吧。”

    他使了个眼色让弟子把两把剑架在蓝忘机的脖子上:“你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乱动,你死了没什么,你的心肝宝贝要受多少你看不见的苦,你能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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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写的血/腥暴/力,我也承认我写的崩了原著的人设,可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正常的去思考这个人,一出生爹死了,没几天娘也死了,从小被骂没爹没娘,好不容易在小叔叔和舅舅的呵护下长大,你一个只在舅舅嘴里出现过的人突然蹦出来,把他亲小叔给封了,还扣了一个好大的帽子,整得整个修仙界都骂自己小叔。他是当上了宗主,内乱无人平,瞭望台后续还得一手收拾,而反观这一切的导火索,那个罪魁祸首和男人吃吃喝喝打夜猎,没事颠鸾倒凤好不快活。一边自己失去至亲朝不保夕,那边越好衬得他越惨,回忆起小叔叔在的日子就越美好。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金凌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主,忽经大难,还一直在魏无羡的阴影下活着,在金陵台的强权镇压下摸索积攒人脉,这不变态都说不过去。所以他现在就是变态加爆发这么一个状态……

      别说什么他应该快乐的活着,他站在金家几条人命堆积的金陵台,他的仇人天天快活似神仙的在他面前晃悠,而他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要小心翼翼,费尽心机,要是这种情况还快乐的起来,除非他是个智障,完全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估计可以快乐,快乐的被金陵台想篡位的人一杯毒酒送走…

观音庙后续(七)

     “金光善建炼尸场暴露,聂明玦不敢找金光善,甚至都不敢找我父亲,盛气凌然的找小叔叔。小叔叔不过跟他讲道理,他就辱骂小叔叔:娼妓之子,无怪乎此!随后一脚把他踹下金陵台。”

    金凌拉起聂怀桑的袖子,聂怀桑不肯动,被身后的金氏弟子用剑抵着,金凌把他拉到金陵台的台阶旁,他指着千层高的台阶道:“这金陵台的台阶上千层,每一层都沾着金光瑶的血。那是金光善和聂明玦造的孽。金光善身为父亲,为父不慈。而你——你的兄长聂明玦——”

    “身为义兄,因为自己的无能,不敢去找事情的发起者,只能把气撒在身为义弟的金光瑶身上,而作为结拜兄弟的母亲,孟诗也担得起聂明玦一声长辈,可他——他却辱骂长辈。”

     “不悌兄弟,不敬长辈,有罪。前脚把小叔叔踹下金陵台,后脚就坦然若之的享受小叔叔给他弹的清心音。既想当老大,又不想付出,除了会欺负人,就是贪便宜没够,他罪该万死。”

    金凌的声嘶力竭让所有人都听到,尤其是娼妓之子无怪乎此!蓝曦臣惊讶的瞪大眼睛猝然看向魏无羡,那日魏无羡与聂明玦共情,并未说出这些。

     魏无羡看到蓝曦臣的目光,仓促的转过脸。

    他们跟着金凌和聂怀桑来到金陵台边,金凌还在发泄着他的恨意:“你们要求他仁慈,可你们何曾对他讲过仁慈?作为义弟他于聂明玦是出气筒一样的存在,不过几年,三次拔刀欲砍,朔月乃是一品灵器,可那上面有着为金光瑶挡剑的证据,那三道深深的刀痕。”

     “作为三哥,他对你来说是一个为你挡灾挡祸的副使,是一个可以借着便利从蓝曦臣那里要字画的免费牢力,是一个教你处理政务给你庇护的工具,是你恨之入骨的人。所以他为你聂家掏心掏肺都是应该的,可你兄聂明玦和你聂怀桑给过他什么?”

    “我兄长那是刀灵附体…”

    此时的这句话显得越发苍白,金凌冷笑道:“是啊,夷陵老祖受轨道影响,所以他可以大开杀戒,你的兄长因为刀灵附体,所以可以对着义弟举刀相向,一个千里迢迢从乱葬岗赶来杀人,一个发着疯从清河赶来杀人,感情你们的轨道,你们的刀灵只针对我小叔叔,只针对我金家。”

     “魏无羡的罪过,我一会儿跟他算,可是你兄长的罪过,你替他还。”

     金凌一脚把聂怀桑踹下金陵台,冷眼看着,眼里都是不屑和凉薄:“屠夫之后,不外乎此!”

    聂怀桑因为没有开刀,所以勉强结丹,别说金光瑶,就连金凌的修为他都比不上,从最上面一层滚到最下面一层,他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额头流了一头的血,听到金凌的那句,怒从心起,再次试着爬起来,可还是失败了。

     “聂宗主,爬上来呀。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那三刀还没砍,你将我埋进吃人堡也还没说呢。”

     聂怀桑是真的疼的狠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是没用,金凌说:“哭什么?心疼你的人可不在了,你一手布局算计死的,现在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别说你今天哭了,就算你今天傻了,疯了,该了结的也得了结,后面那么多人排着队,我可不想跟你耗。”

    “看来我们的聂宗主是真的爬不起来了,你们去把他拖上来。”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金氏弟子下去,一人拽着聂怀桑一条胳膊,就这样拖着,生生硬拖上来,不亚于又滚了一次台阶。

    “你这可不能怪我,明明小叔叔是自己走上来的。我还给了你那么长时间呢。”

   说到这里金凌嘟了嘟嘴,腮帮子也鼓了鼓,颇为委屈道:“唉~我还是太善良了,不忍心你趴在那么冷的地上。”

    他转身走在前边,聂怀桑被弟子拖死猪一样的拖着,最后扔到大殿上。

    金凌拿着岁华来回的比划:“我砍哪里呢?小叔叔笔记上只写了聂明玦砍他,却没有写砍得是哪里,搞得我现在都找不到位置,真怕把你砍死了。那我被埋进吃人堡,吃了那么多尸毒粉的账找谁算啊?”

     “小叔叔真是的,以后我一定要告诉他,记笔记要记全了,真是太为难我小阿凌了。不过我还是很讲道理的,小叔叔被砍三次没死是因为蓝曦臣挡了三次呢。若是你也能找到为你挡刀的,那我也能就这么过去,用剑挡也可以。”

    说完下手利索的向聂怀桑的两臂处砍去,接着是一条腿,顿时地上鲜血横流,聂怀桑疼到失声。

     金凌赶紧丢下岁华往后退:“可吓死我了。长这么大我连只鸡都没宰过,你的血这么多,脏死了。”

     后面几个小宗主,仗着自己坐在靠后,又是金凌背对的位置,肆无忌惮的翻了几个白眼:感情那姚宗主不是你杀的似的,装的真像那么回事。

      金氏弟子捡起金凌的岁华,拿上烈酒冲洗干净交给金凌,金凌接过后发现聂怀桑好像已经昏过去了,他伸手,弟子把剩下的半坛烈酒放到他手上,他转手就倒在聂怀桑的伤口处,转着圈的倒,还不小心踩到了聂怀桑被砍下来的一条胳膊,被他一脚踢出老远:“跟它的主人一样,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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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断网,又睡不着,只好加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