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沛流离他乡客

重生之杀伐(上)

    窗外雷声阵阵,屋内灯火摇曳,挂着金线织就的床幔里,一袭长发披散,身穿白色亵衣的金光瑶额头上浸满了汗水,他的两只白皙小巧的手放于胸前紧紧的抓着被子,口中几次张合却都无声。

  随着一道闪电,天空中一声巨响闷声劈下,金光瑶像脱水的鲤鱼一个打挺坐起来,趴在床沿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手还攥着被子,紧紧的贴在心口,那里疼到他几欲窒息。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又岔了气,咳的惊天动地,随后又是一口血喷到地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环顾四周,他轻声道:“我,又回来了?”

  天未亮,雷雨交加中金光瑶穿上衣服,头发不梳直接带上帽子就出门,寒风一吹他忍不住握拳在嘴边低声咳嗽起来。

  扶住门框,待缓和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往外走。

  一路跌跌撞撞,泥水沾了满鞋,待看到那黑色的大门,金光瑶难得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表情,他双指并拢弯曲扣在门上,三声过后屋内响起薛洋气急败坏的声音:“哪个龟孙子耽误你爷爷睡觉?有屁就放,不是要命的大事看我不剁了你。”

  “成美,开门。”

  金光瑶的声音在大雨中有些失真,薛洋踢踢打打的起来开门,看金光瑶浑身湿透,眼中的不耐烦变了一瞬:“小矮子,你傻了?下雨天都不知道躲雨?”

  一把推开薛洋,金光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就进屋里去,他倒了一杯茶,是凉的,随手就递给薛洋,薛洋愣愣的接过来不解:“做什么?”

  “加热。”金光瑶说完就把外衣帽子给扯了,拿了薛洋的毛巾把自己湿透的头发,脸和脖子顺着擦下来,擦的半干直接上了薛洋的床裹紧被子:“快点啊,热水,我要喝。”

  “你特娘有病啊?大半夜跑我这里就为了让我给你热杯水?你还上我床,你……”

  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手里却很老实的用内力将水加热塞到金光瑶手里,看他裹着被子哆哆嗦嗦的喝着水,待水喝完他不客气的把杯子递给薛洋:“还要。”

  “你别过分啊…”薛洋接过杯子去倒水,认命的加热又递给金光瑶,金光瑶这次却没急着喝,他脸色惨白,声音透露着一种疲惫和无力:“成美,把你的糖给我拿一块,要最甜的那种。”

  薛洋一听这个可来劲了,趴到床底下把放糖的箱子扒拉出来,当着金光瑶的面打开,半米高两寸长的箱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糖,他很大方的说:“以前给你吃你还不吃,不识货的很,现在倒是有点意思了,喏,都在这了,你吃哪个?”

  本来眼前就一阵阵发黑,被这五颜六色的糖纸一晃,金光瑶脑袋更疼了。随手指了一个红色糖纸包装的糖:“就它。”

  薛洋拿起来递给他,自己又挑挑拣拣好几块出来放到胸口,随手往嘴里丢了一块含糊不清道:“你素来稳重,今天怎么了?”

  “做了个梦”金光瑶盯着地面,眼睛发直,面无表情:“吓到了。”

  挤上床坐好后薛洋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恨不得在床上打个滚:“吓到了,做梦吓到了,我天,小矮子你要不要这么逗?什么梦能把你吓得大半夜找我要糖吃?跟没断奶的小娃娃半夜醒了要奶喝一样。”

  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金光瑶听了他的问话,发直的双眼从盯着地面直直的盯住他,里面太多的无可言说,太多的伤痛和看不透的东西,光看着薛洋就觉得出不来气。

  “我梦到你死了,死在了义城,为了一个男人。”

  “阿愫死了,因为我一时的善良,留下了把柄,她自尽了。”

  “苏涉死了,他说,黄泉路上先走一步。”

  “我也死了,死于云萍的观音庙,死于蓝曦臣之手,被魏无羡和蓝忘机七十二桃木钉封棺,再无来生。”

  一个字一个字,金光瑶说的清晰,说的面无表情,眼泪却一颗颗滑落,顺着鼻尖掉落,掉在被子上,掉在薛洋的心上。

  “成美,是不是出身不好的人就不配活着,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我…我从未赶尽杀绝,即便要杀人,也从不迁怒,为何…为何被我放过的人却不肯放过我?”

  他好似真的不解,看着薛洋寻求一个答案。

  “他娘的,他娘的…”薛洋抓起降灾就穿鞋,他说:“出息,他们要杀你,老子就先把他们杀了。心慈手软不被放过,那就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好了。”

  “好。”

  穿鞋的动作顿住,薛洋回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金光瑶说:“好,那就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好了。”

  说完话金光瑶拿起薛洋给他热的水一饮而尽,倒在床上蜷缩的像个婴儿,闭着眼睛,眼泪肆意流淌。

  薛洋闭了闭眼睛,他不解,这还是那个处处规制他,处处管着他不让他肆意杀戮的金光瑶吗?

  看向窗外被风吹的像鬼一样的树影,他蹬掉鞋子爬上床把自己和金光瑶用被子裹紧。

  管他呢,以杀止杀,不是更爽吗?如果金光瑶大开杀戮,那他就是金光瑶手中的剑,金光瑶目光所向,便是他剑尖所指,两人一个动脑一个动手,还怕什么仙门百家,都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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