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沛流离他乡客

风流寨【四】

  棋盘上黑白子错落,孟瑶手执黑子落下,对面的蓝曦臣有点心不在焉,他指尖的白子迟迟不动。


  “蓝公子?”


  孟瑶轻声提醒,蓝曦臣手一颤,白子掉落在棋盘上,毁了旗鼓相当的一局。


  拿起手边的茶轻抿两口,孟瑶才放下茶杯看向蓝曦臣,声音不辩喜怒:“我竟不知,何时名传天下,一脉相承的端方雅正君子,怎也做起了梁上君子的勾当。”


  对面的人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把这种事拿到桌面上说,一时也慌乱的去摸茶杯,眼微微的下垂,脸上一片乱红蔓延到脖颈,遮不住浑身的无措和局促。


  半晌,他深缓了几口气才问道:“不知孟…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何种关系?”


  问完这话,他捎带希冀的看向孟瑶,眼睛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渴求,仿佛迫切的想从孟瑶那里得到一种什么答案。孟瑶看懂了,他太了解蓝曦臣了,尤其是这个羽翼未丰,还稚嫩的蓝曦臣,稍稍动点想法,他都能把这人玩死。


  心思转到这,他扯出一抹笑,起了逗弄的兴趣:“阿婴啊,他是我弟弟。”


  不待蓝曦臣那口气松完,孟瑶又道:“他七岁的时候被我捡到,七岁半被江宗主带走,九岁又因为受了虐待跑了回来,直到如今十八岁,是我一口饭一口水把他从小小的一团喂到如今像一匹草原上的头狼一样,健壮,勇猛。”


  “蓝宗主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拿起旁边的手炉,孟瑶悄悄揉揉自己的腰,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等对面的人回答。蓝曦臣也确实几度欲言又止后嗫嚅道:“孟…大当家熟读圣贤书,博学多闻到曦臣惊为天人,应当知道,这样不妥。或许这不是你的……”


  “这样?哪样?是无媒苟合,还是…担着兄弟名,行夫妻之事?”


  问完这句,孟瑶不等蓝曦臣回答就痴痴的笑出声来:“这种事情,谁先起意,谁后定情都不重要,关键是看中了就拿住,天上地下,蛇多胆多,一张口吃不过来,挑挑拣拣,选到入眼的,自然得早早下手刨了,否则,还等着他去补旁人吗?”


  “更何况这条蛇是我亲手养大,自然是…两心同…房中乐…”


  说到这他坐起身,几步走到蓝曦臣身边,微微弯腰,在人耳边轻声:“我忘了,蓝家家规三千条,条条都存天理,灭人欲。想来看蓝少宗主和二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这种…快乐,那日廊下偷窥,便也说的通了。”


  话语吞吐间,温热馨香的气息骚蓝曦臣的耳朵,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孟瑶轻笑,摸上他的耳朵,从耳廓到耳垂,温温柔柔的带过却让蓝曦臣麻了半边身子:“若是蓝少宗主好奇,孟瑶很荣幸能当一次您的老师,教您如何翻云雨…吃人肉…喘人气…”


  “只是这报酬可不便宜啊…”


  耳朵上的气息和手一同离去,蓝曦臣下意识的抓住那细瘦的手腕,仰起头来看着孟瑶:“你不能这么糟蹋你自己,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原本被抓的一愣的孟瑶回过神来,他轻轻的挣开手,把蓝曦臣因怒气而微乱的发尾拨到身后,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湿热又软糯的触感让蓝曦臣愣住,孟瑶歪头看他:“那我在蓝少宗主的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落,门被推开,一个半大孩子推门进来:“好啊瑶瑶,我要告诉魏婴,你背着他偷人,你完了…好几天别想下床了。”


  这么说着,他身后有一个声音阴冷道:“谁偷人了?”


  随后魏无羡也推门进来,他缓步走来,一身黑气吓得跟进来的下人个个都大气不敢喘,只见他几步走到孟瑶身边,将人拦腰抱起:“既然哥哥这么喜欢下棋,今天晚上弟弟陪哥哥下尽兴,红烛不灭,宫铃不息。”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蓝曦臣,眼神阴鸷,仿若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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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封了,我这两天忙着找工作,本来答应一个小可爱要更新的也没做到,对不起呀。

考一考大家,知不知道宫铃是什么呀?


  


  


  


  

榻上囚欢 十二

  徐骁黑着脸站在床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夫给徐凤年包扎固定伤口,赵楷站在床头战战兢兢的站着,整个人在徐骁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微微发抖,甚至都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他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徐骁的眼神轻飘飘的往这边一瞟,仿佛在说:看我一会儿不扒了你的皮。


  这一下就给赵楷吓得腿彻底软了,他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正好踢到床腿,徐凤年赶紧接他,包到一半的手又受到二次重击,空留一段长长的白色棉布在大夫的手中寂寞飘动。


  “徐骁,对我的人客气点,你看我好好的一个媳妇儿让你给吓得跟个鹌鹑似的。”


  徐凤年这话说的不经意,却让赵楷又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徐渭熊一身黑色披风帅气出场,几步路走的可谓是虎虎生风。


  她走到床边,一眼瞪得徐凤年噤若寒蝉,一手就去捞赵楷,徐凤年鼓足勇气抱的紧了点,奈何一鼓作气,再而衰,最后还是让徐渭熊将赵楷抢走。


  赵楷还沉浸在见到徐渭熊的喜悦里,两眼直放光的被徐渭熊拎走,完全无视了徐凤年那楚楚可怜仿佛被棒打鸳鸯一样到后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赵楷生撕了的眼神。


  “徐渭熊,你……你找我什么事?”


  赵楷被抓出去扔开时难得矜持一次,却在看到徐渭熊的脸色后不自觉的退了一步,随后想起徐凤年的胳膊,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好像忘了,徐渭熊最是宝贝那个弟弟。


  “小舅子他自己要…接…我…的…”


  后来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徐渭熊掐住脖子后退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才停住,后脑勺砰的一声磕在墙上,磕的赵楷一阵眼晕。


  


  “赵楷,离阳皇室私生子。”徐渭熊一字一句咬着牙说:“我不知道离阳皇室派你接近徐凤年是什么目的。但是赵楷你给我听好了。”


  “我弟弟以后但凡伤了一点,我都要让你加倍还回来,你伤他一只胳膊,我就把你的双臂一点一点碾碎,你若伤他一个伤口,我就在你身上划十道。如果你敢伤他性命,若没成功,我就砍了你的四肢把你填井,若是得逞了,我就一路杀到离阳,屠了你离阳皇室。”


  赵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徐渭熊,他这才意识到,或许上辈子的徐渭熊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至少最后他中那一剑后,徐渭熊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慌乱,而不像现在眼前的这个煞神,她是真的想要掐死自己。


  这叫什么事?他被强行抢来,像个小倌一样被清洗,被糟践,直到现在他的内力都还没回来,现在,那个罪魁祸首的姐姐却掐着他的脖子问罪。


  一时间赵楷也顾不得胆小了,竟有些伤心欲绝的心绪,他眼泪渐渐凝聚,最后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徐渭熊掐着他脖子的手上。


  艰难的扯出一抹笑,赵楷断断续续道:“那你…最好…今天就…杀了我…”


  “否则,徐凤年…早晚死我手上…”


  徐渭熊眼神忽然发狠,手上越发使劲,竟真的想把赵楷掐死。就在这时,徐凤年光着脚披头散发的跑过来,一把握住徐渭熊的手腕。


  “二姐,你放手。”


  “放手啊二姐,他快被你掐死了。”


  赵楷的眼前阵阵发黑,徐凤年的声音越来越远,他闭上眼睛,有点解脱的感觉。脖子上的手一松,大量的空气吸进肺里,赵楷腿一软被徐凤年接住,手忙脚乱的给他顺气。


  “赵楷,怎么样了?”


  “呼气…吸气…”


  “你傻不傻啊,我二姐就是嘴硬心软,她心疼我说话狠了点,我都不敢惹她,你激她做什么?”


  半晌才缓过来的赵楷没有搭理徐凤年,他直直的看着徐渭熊,徐渭熊和他的目光相对,一甩披风就走了。赵楷又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暗,最后彻底死了心。


  “赵楷,走,我们回去。”


  徐凤年眼看着赵楷眼里的光慢慢化成灰烬,最后用完好的那只手捞着赵楷回寝室。


  死心了才好,不死心,还有他徐凤年什么事?得到身子算什么,他要的是这个人,这个心。


  徐凤年这么想着,将赵楷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傻子,以后在家里跟紧我。这样我爹不敢惹你,要是看到我二姐了,你就机灵点躲我身后,我拼死也得护住你。”


  

榻上囚欢还有人看吗?有的话从明天开始更新啦。

风流寨【三】

  一夜雨疏风骤,屋内从天黑到黎明才将将消停。


  屋内红烛燃了一夜,屋外隔着雨幕和一个不小的院子,两道白色身影立于檐下。


  蓝曦震惊的看着,就那么看着,那抹妖娆的姿色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放,一袭黑色又温顺的长发衬得偶尔露出的肌肤娇嫩欲滴,胜雪般惹人眼热。


  直到天色大亮,雨停了。他看向身旁的弟弟,挪了挪麻木冰凉的脚,第一次恨修仙之人过于常人的视力和听力。


  “忘机,你……可有吓到?”


  蓝忘机看着那个方向,目光微微转向兄长,半晌才迟疑道:“不曾。”


  只是,平日里见到的魏无羡,跟这一夜的魏无羡判若两人,一个是阳光明媚的少年郎,虽然有时暴躁,有时会调戏他,可大抵还是一个孩子。而这一夜的魏无羡,那张脸上染上红色的情欲,一直到脖颈和偶尔露出的胸膛,是妖艳的,妩媚的,更多的是兽性。


  两兄弟各有心事,皆不言语。


  孟瑶是真正的昏迷了过去,他的身体里还有着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肉,虽软下来,却填的满满当当,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像一滩水,又软,又滑,这粉色的身体上趴着同样睡过去的魏无羡,两人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相拥着。


  好久没有自然睡过去了,就算睡过去,在那魇魔的梦里,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上辈子的过程,只不过,在那观音庙中,他求救的对象,从蓝曦臣变成了魏无羡,可魏无羡坐在蓝忘机身边,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再次挣扎着醒来,孟瑶想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都无法做到,他看着趴在胸口的人,再次陷入回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权利间的倾轧与他就像家常便饭,每一个家族,每一任宗主不都是这么爬上来的吗?


  所以即使重活一世,他还是想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到底为什么非死不可。他不是没有机会杀魏无羡,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他最后都放过了。


  因为他嫉妒,他倾尽一切的付出,换来的是那人的舍弃,可是魏无羡呢?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却换来了蓝忘机全心全意的爱。魏无羡死的时候,若不是有问灵支撑,蓝忘机撑不过十三年吧?可蓝曦臣呢?


  罢了,罢了…


  正是因为嫉妒,因为想不通,所以他要魏无羡活着,好好的活着,聂怀桑的那盘棋算什么满盘皆愚,这次换他来下,他要那些负过他的人体会体会什么叫爱而不得。


  为此,孟瑶收留了年幼的魏婴,亲力亲为的照顾他,从吃食到衣物,就连身上的一个挂件都是孟瑶亲手做的。魏无羡重情,上辈子被江家那样欺压都在江厌离的那碗莲藕排骨汤中忍下来了,这辈子呢?


  经过被江枫眠带走的那一次经历,魏无羡仿佛有些应激,他很怕孟瑶不要他,所以他小心的探着孟瑶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而孟瑶也纵容着他。


  直到魏无羡十四岁,那年他轨道大成,性情越发不受控制,虽有清心音压制,却也因薛洋的到来危机感倍增,对孟瑶的占有欲达到了极致,在那样一个年岁,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却又情窦初开的时候,孟瑶设计着,让魏无羡失控,要了他。


  就那一次,有了身体间的牵绊,魏无羡更听孟瑶的话了,而孟瑶也秉承着恶作剧的心情,将魏无羡的性子往上辈子听学时那个明朗少年上引。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直到他的梦,不知何时起,他的梦里魏无羡成了他求救的那个救命稻草,一次又一次,孟瑶想,原来人真的会因为身体的缠绵而心向往之,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心里有了魏无羡,所以,他将人引到了玄武洞,希望魏无羡能在伐温之前练成阴虎符。


  却不曾想撞到了独自与屠戮玄武缠斗并且昏迷的蓝忘机。


  魏无羡成功的拿到了那把剑,而蓝忘机不仅受了伤还什么都没拿到,出于补偿心理,还有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他让魏婴把人带回了寨子。


  后来,孟瑶又算计着时间下山,“无意间”被蓝曦臣撞到并且“心善”的将人带回来。


  想的太多,睡得太少,孟瑶头痛欲裂,他轻轻抚摸着魏无羡的脊背,心里有着隐隐的期待,还有一些克制。


  “唔……”魏无羡轻轻的动了动,更往孟瑶怀里钻,眼睛微微睁开,看着孟瑶笑了笑,眼角落下一地清泪:“阿瑶,我梦到我从江家逃出来,拼了命的跑回来,可是你不见了。”


  孟瑶抚摸魏无羡的手一顿,一点一点的描摹他的眉眼,声音带点沙哑的温柔:“不会的。”


  “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永远陪着你。”


  “可是魏无羡,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魏无羡在孟瑶胸口蹭蹭,眼泪全抹上去,丹凤眼里都是笑意:“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像我爱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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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魏无羡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孟瑶在相处中激发了魏无羡的兽性,就是紧紧抓住自己的“东西”,在他心里,只属于他的就是孟瑶了。同样的,孟瑶也极度没有安全感,甚至厌世,魏无羡的占有欲和xa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抚。

  

风流寨【二】

  一行人来到偏殿,孟瑶透过门缝看里面那人,一袭白衣,端庄雅正,一杯茶水喝的温柔轻缓,跟上辈子记忆中的那个人别无二样。


  只是上辈子的蓝曦臣是什么样子的?孟瑶仔细的去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模糊一片。


  挥挥手让人在门外等着,他推开门进去,蓝曦臣见到是他,笑的温文儒雅,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孟公子。”


  “蓝氏少主不必客气,我还是习惯被人叫大当家。”孟瑶也敷衍的回了蓝曦臣一礼,坐于上座道:“你是我带回来的,所以留在了我这听风阁,你弟弟蓝忘机在我们二当家的向雨台,你若无聊,可以去陪他聊聊天,小小少年伤到了腿,又被带到匪窝,想来吓得不轻。”


  说完这些,一人进来上茶,孟瑶端起吹了吹,抿了一口润润唇,坐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好这时有人进来,施礼道:“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回来了,一回来就要见您,我等拦不住…”


  话音未落,魏婴推门而入,他扫了蓝曦臣一眼就走过来抓住孟瑶的手:“说好了的,你不在房里迎我,反跑这里来。”转过身看向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下人,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们就是这样守着当家的。我说过没有,不能让当家的和别人单独待一起,你们……”


  孟瑶知魏无羡练了轨道后更易怒,赶忙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擦他额头上的汗:“不过是尽尽地主之谊,你又何必如此?我随你回去就是了。”


  魏无羡看了蓝曦臣一眼,又看了地上跪着的一片人,将孟瑶拦腰抱起就走。


  孟瑶在他怀里,竟然有些怕,抓住魏无羡肩膀的手微微收紧,这样宽阔又结实的臂膀,跟当年那个冒雨跑回来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当年魏无羡被孟瑶交给江宗主后那后院就剩下他一人了,他劝过孟诗离开,奈何孟诗是个痴人,宁可夜夜接客也不离开那里,只为了等金光善来接她。


  几度规劝无果,孟瑶便不忍在看,每每孟诗接客,或店里客多,他都缩在那个小院子里,买了纸墨誊写上辈子记下的百家功法,誊写完后连带着轨道也一起默了。


  原本是想着等找到薛洋后给薛洋用的,没成想,魏无羡走后一年半,他半夜睡不着缩在小院子里修炼,屋外瓢泼大雨中伴随着敲门声,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恍惚中好像回到了观音庙。


  最后在等了半夜,将将黎明之际打开了门,就看到魏婴遍体鳞伤的缩在门口,见他开门,满脸通红的看他一眼便晕倒过去。


  孟瑶本不想管,最后还是心软了。他将魏婴连拖带拽的拖回屋里,打水烧水,扔在地上一顿洗刷,最后套上旧衣服扔到床上。


  那时天光已大亮,他又马不停蹄的去找大夫,看病,买药,熬药,喂药,上药,一通折腾下来,硬是折腾到了下午,孟瑶昏昏沉沉的就抱着魏无羡睡着了。


  等魏无羡好个七七八八,他才知道,因为他的教养,魏无羡不再像上辈子一样对虞夫人忍耐有加,更是因为吃惯了孟瑶做的菜对江厌离的莲藕排骨汤不屑一顾,所以每每顶撞换来的都是更厉害的惩罚,有时跪祠堂两三天,有时是紫电打的遍体鳞伤,他忍无可忍,终于在一次因为修炼比江澄好又被虞紫鸢抽了一顿罚去跪祠堂后推倒了给他送莲藕排骨汤的江厌离跑了出来。


  至此,七岁半离开的魏无羡,九岁又回到了他的生命里,他不仅不心疼,还有了隐隐的快感。当知道魏无羡已经有了金丹后,孟瑶除了感叹苍天不公外,还随手将轨道递给了只有九岁的魏无羡。


  他原想这人要是年少无知,修炼出了叉子,那可跟他无关。奈何魏无羡这辈子有了金丹,修炼轨道更是比上一世得心应手,只是人愈发暴躁,除了孟瑶谁都压制不住。


  为了防止魏无羡惹出大祸,连累他被灭门,他只好将他默写下的百家修炼之术都教给了魏无羡,甚至还日日辅以清心音。


  看着魏无羡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他终于还是认命了,上辈子一直以为是自己修炼晚才无法大成,没成想竟是从小亏了身子,好在魏无羡并不会不管他,自己修炼的好了,反而会反过来帮他,常常用灵力为他疏通经脉,一来二去,孟瑶的那颗心也安定下来,不再想着那些坏主意。


  身边藏着一个大活人,终究是藏不住的,孟诗发现了魏无羡,并且很喜欢这个儿子唯一的朋友,置办什么东西总是准备双份,谁也不委屈,久而久之,魏无羡也叫孟诗一句姨母。


  这让孟瑶的心里痛快极了,上辈子你那样轻视我们母子,这辈子你大我两岁如何,仍然要叫我哥哥,还要叫我的母亲姨母。


  孟瑶想到这嘴角微微翘起,眼里也有了点笑意。天上一道闷雷,魏无羡抱着他将他抱进屋里,放在桌子上抵住:“哥哥想什么这么开心?”


  孟瑶从回忆中被拉回现实,他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被放在桌子上,心肝一颤,每次魏无羡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温柔的把他放到床上,反之就会何种折腾他,比如桌子上,窗户边。


  “我,我想到了阿婴小时候。阿婴小时候瘦瘦小小的,我刚才摸着你的肩膀,不知不觉便这么有力量了。”


  魏婴将嘴堵上去,像是要把孟瑶吞下去,安静的屋里都是两人急促的喘息,还有衣服撕裂的声音。


  “怪不得褒姒爱听撕衣服的声音,果真好听…”


  他用额头抵着孟瑶的额头:“哥哥总是冷冰冰的,对我和阿洋也很少笑。”


  “你总是爱出神,好像在想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真想把你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哥哥…”


  “哥哥…你疼疼我…”


  “给我吧…”


  孟瑶手抚上魏无羡的肩膀,闭上眼睛仰起头,露出脆弱又白皙修长的脖颈,魏无羡深吸一口气*上去,将整个头都埋进去。


  “唔…疼……”


  “阿婴…阿婴…”


  轻微的挣扎都被压制,两条赤**的躯体缠绵扭曲在一起,屋外是瓢泼大雨,魏无羡忽然抱起孟瑶来到窗边,将人抵在窗户上。


  孟瑶往后一靠,窗子被顶开,露出一片削瘦的脊背,还有随着躯体而晃动的黑发。


  “阿婴…会被…发现……的…”


  “阿婴…”


  魏无羡不管不顾的疾行,什么技巧通通顾不上了,只剩下本能的快乐。


  “哥哥…别离开我……”


  “我只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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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老婆do和被do,不知蓝大蓝二有何感想。

魏无羡和孟瑶还有薛洋,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心理疾病,尤其是孟瑶,经历过上辈子后心理创伤很大,他刻意引导这一切,一来是为了报复,二来是为了野心。说一下年龄,目前魏无羡十18岁,孟瑶16,薛洋只有十岁。


  

风流债【一】

  孟瑶和魏婴对坐着吃饭,孟瑶胃口小,吃了两口便捧着茶杯浅酌,他欣慰的看着魏婴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米饭上慢条斯理的吃着,忍不住笑道:“不愧是蓝氏含光君,经他调教过,你身上这匪气去了不少。”


  “这两天将你手头的事都先放放,趁着人休息养伤,你多与他亲近亲近,一来学学人家的风华气度,二来,若是蓝家能为我们说话,这匪的帽子就能快快脱掉了。”


  魏婴头也不抬,将嘴里塞的满满的肉嚼碎咽下,顶着一张油晃晃的嘴道:“今日我听了你的话,没上手抓。按说好的,天擦黑我就过来,熄了灯任我折腾,你若脸皮薄怕人听去,提前备好塞嘴的帕子,莫要到时候又娇气…”


  放下手中的茶杯,孟瑶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不管是魏婴还是薛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他悄悄揉揉昨夜被薛洋折腾到酸软的腰,只道:“刚夸你懂礼数,有教养了,你便如此,让我该如何说你好。你既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便该知道我们这样不合……”


  “不合什么?我们并非亲兄弟,当年我流落在外被狗追,扑进你怀里,你请我吃了一碗面留我半载便让我去寻亲。我被江家带去,整日非打即骂,那紫电抽在身上,可疼…若不是我机灵记得回来的路,只怕要死在江家,一张破席裹了。”


  每次魏婴想让孟瑶心软,总是会旧事重提,他若一直流浪在外,那被江家带去便会认命,会死心塌地的待在江家,生怕被赶出去继续流浪。可他被孟瑶救了,那半年,孟瑶待他如兄,如友,如师,如父,即便这人比他还小上两岁。


  果然听了这话,孟瑶又沉默了,低下头看着自己宝蓝色的袖子,半晌才道:“你如今已有十八,正是娶妻生子的好年纪,我们虽落草为寇,却也不能将就终身大事,这次我救了蓝氏的少宗主,你救了他们的含光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在仙门百家中给你找个温柔可人的媳妇,想来有蓝家牵线……”


  把最后两口饭扒拉了,魏婴将碗一放,拿了孟瑶给他准备的帕子擦擦嘴,这才严肃的盯着人道:“你我打小的情意,纵然后来有了薛洋,你待他更亲近,我也只当你怜他年纪小,又遭了那样的罪,虽心里不悦,可嘴上也没说什么。”


  “但是阿瑶,你别忘了,你的初血可是被我占了。你脑子好使,我和薛洋两个加起来也转不过你,加之你是大当家,平时你的话我听,可是,论武力,你和薛洋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还管不到我要睡谁。薛洋今日下山前神清气爽,哥哥可不要把心偏的太狠才是。”


  两人你来我往,孟瑶最终还是点了头。魏婴一喜,在孟瑶脸上亲了一下才出门去往后山,集合人手开始下午的操练。


  下人将碗筷都收了,孟瑶歪在榻上浅浅的眯了一会儿,昏昏沉沉中总是梦到往事,怎么也睡不踏实。


  原先他是死了,死在了三十五岁,一转眼就又活了,被人从楼上踹下去,睁开眼就看到妓院里的人都围着圈的看他,跟看猴似的。


  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妄动,他待了几天才明白自己是重生了。想了想上辈子,终是对金家心灰意冷,只想着法的逃课挣钱,不曾想在街上遇到一小少年,被狗追的满大街跑,看到他就扑上来一跳,死死的抱住他:“哥哥,我怕。”


  金光瑶这人,死前便信神佛,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的亲娘弄成菩萨,受香火供奉,如今重生一回,更是如此。


  心一软他就带人去了就近的一个面馆,中午人多,他叫了一份大肉面给小孩吃,那孩子看到吃食上来,怯生生的看着孟瑶,孟瑶摸了摸他的头:“吃吧。”


  小小的孩子狼吞虎咽,吃到差不多了才慢下来,孟瑶便趁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父母可还在?”


  小孩用手背一擦嘴,眼巴巴的看着孟瑶:“哥哥,我叫魏婴,今年七岁。爹娘夜猎,将阿婴放在山洞便在没回来,阿婴饿,跑出来找爹娘…”


  几句话说的孟瑶杀意四起,他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惨死,只想将这人杀死在这里。可他手反反复复的攥紧松开,最后还是放松了咬紧的后槽牙,杀他的,是后来的魏婴,现在的魏婴还什么都没做。


  几番思量,孟瑶心中起了个坏心眼。他摸了摸魏婴的头,道:“既然你暂无家人,便跟我走吧。”


  后来的半年,魏婴被孟瑶藏在思诗轩后面的院子里,他把一些观念通过故事讲给魏婴,比如平等,比如不自由,毋宁死。


  半年后,他看到了江家的爪牙,然后看到了江枫眠,他故意让江枫眠注意到他,等江枫眠问他的时候,他把魏婴说了出来,并且把魏婴带到了江枫眠面前,对他说:“既然你亲人找来了,那你就投亲去吧,去了那里应该有书读,能吃饱饭,最重要的是,有人陪你玩儿,不必再躲躲藏藏被人欺负了。”


  他给江枫眠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江枫眠给了他一袋金子,就连魏婴也十分的信任他,被拉着走出很远还回过头来看他。


  可他真的有这么好心吗?孟瑶即使在梦里都要嗤笑自己的不齿,他只是想知道,享受过平等尊重对待的魏婴,是不是还能被江家人笼络的密不透风,他只是…包藏祸心而已。


  门被轻轻敲响,孟瑶轻轻动了动才睁开眼,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才轻声道:“何事?”


  门外人道:“大当家的,您救下的带抹额的公子求见。”


  “让人带他去偏殿,我这就起身。”


  待脚步声远去,孟瑶躺在床上缓了缓才慢慢起身,摇铃让外面侯着的人都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然后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半晌才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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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这种局面是孟瑶刻意为之的,后来一切失控时他才后悔,不过也晚了。


  

凤流寨【曦瑶,忘羡,晓薛】

     确实打算开一篇新文,以曦瑶为主,忘羡和晓薛为辅。

     主旨是金光瑶重生,遇到了小时候的魏无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留下了魏无羡,甚至避开了云梦的耳目,将魏婴留在了云萍,为了不增加孟诗的负担,他几乎是当爹又当娘的把魏无羡拉扯大。

     孟诗因为心病,又加之魏婴的存在,觉得儿子没有自己也可以好好的活着,所以提前死了。她死后,孟瑶带着魏无羡去夷陵发展,在途中有意无意的一起到了玄武洞,两人凭借着孟瑶因为前世记忆而修炼的功底阴差阳错的杀了玄武,并且提前得到了阴铁剑,这一次两个人一起修炼了轨道,并且在夷陵自成一派,成了匪,中间还顺带的救了薛洋。

      孟瑶依然救了蓝曦臣,魏无羡则救了蓝忘机,两兄弟在夷陵重聚并且养伤,在此期间逐渐对救命恩人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思,却在某一日撞见了魏无羡和孟瑶在行周公之礼,二人受了刺激,都在心里筹谋起来。

     聂氏灭在伐温之战,魏无羡和孟瑶依然会出来终止战乱,不过会和仙门百家约定三章。

     后来种种,就造就了仙门百家和瑶瑶,魏无羡,薛洋三个土匪头子联姻,至于过程不详细写了。

      总之,我写同人文一向三观可能不太歪,但是下线是没有的。比如什么扒灰,妯娌和小叔子什么的,这个文绝对不洁,除了我标题上标出来的曦瑶,忘羡,晓薛,还有羡瑶和薛瑶。

     毕竟都是匪了,薛洋和魏无羡不可能被孟瑶教成谦谦君子,吃肉不上手抓都是各家老攻调教后的结果,所以可能会引起不适,各位能进就进,不能进就退出去好了。

     我这个算预告,也算是给各位提个醒,还有就是看预定,点赞评论的人多了,我自然勤快,粮票打赏什么的我也来者不拒,但是有一点,看不惯就说声再见直接退,别给我添堵,我写文一来怡情,二来打发时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希望各位手下留情,如果都不想看,那也无妨,正好掐死在萌芽中,我去剪剪撂一半的视频😂😂😂


假如金光瑶梦到结局《完》

  金光瑶死在蓝曦臣的怀里,魏无羡和蓝忘机在旁边看着,却无能为力。他们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觉得做错了事,便要付出代价,可如今,人已经死了,一切也都该落幕。


  毕竟,死者为大。


  可惜的是,这个结局并不能让他们放下心来,金光瑶的遗言,像是不含怨怼的控诉,让人没由来的难受,说不出原因,心里就是沉甸甸的。


  和魏婴单纯的难受不同,蓝忘机更多的是担忧,他看着抱着金光瑶哭成孩子的蓝曦臣,想靠近,却又不知该如何靠近,他第一次意识到,断送蓝曦臣幸福的这件事上,作为弟弟,他出了不少力,而蓝曦臣,一向待他是极好的。


  “兄长……”


  蓝忘机轻声唤道:“敛芳尊…已经去了,这样,也算保全了金氏的……”


  不待他说完,蓝曦臣没有看他一眼,抱起一身红衣,异常妖艳的金光瑶转过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门外金氏弟子层层围困,纷纷拔剑,异口同声的大声道:“还我金氏宗主,还我仙督…”


  金光瑶御下松弛有度,又一向大方,别说是亲信,就算是普通弟子也都对他十分尊敬爱戴,如今宗主死了,尸身却被旁人抱着,一时间群起而上,竟形成了对峙。


  “还你们……还你们什么?”蓝曦臣抬起头,眼睛不复清明,红色的血气隐隐升腾,一时间竟让人看到了曾经的夷陵老祖。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蓝曦臣入魔了,快,抢下宗主!”


  金氏弟子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蓝曦臣广袖一挥,一股纯净灵力形成的力量将冲上来的人全都掀飞出去:“他是孟瑶,也是金光瑶。是金氏的宗主,仙督,更是我蓝氏的宗主夫人。”


  “我与阿瑶的婚礼,届时欢迎大家来喝喜酒。”


  音落,狂风大作,众人再看时,哪里还有蓝曦臣和金光瑶的影子。


  “蓝湛,大哥和金光瑶,他们,他们是…”


  蓝忘机看向魏无羡的欲言又止,也缓慢的摇摇头:“我不知。”


  此后的整整一月,云深不知处每天都缭绕着问灵,灵力加持,经久不散,可惜却从未有过回应。


  “曦臣啊,你一向比你弟弟省心,如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跟一个死人成亲,还要让他入族谱,你是不是还要跟他洞房,抱着他过一辈子啊?”


  “修行不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天赋,你天天用来问灵你是想做什么?”


  蓝曦臣低着头不语,半晌才抬起头看向蓝启仁,“叔父,我这一生,理智了大半辈子,为蓝氏,为忘机,可如今,我想为自己任性一次。”


  “若叔父觉得不妥,我自愿让位给忘机,带着阿瑶出去游猎。”


  “你!”蓝启仁气到手抖,他指着蓝曦臣,胡子都在颤巍巍的:“你是在威胁我?”


  “曦臣不敢。”


  看着侄子跪在那里,表情决绝,他红了眼眶:“罢了,罢了,你们都长大了,叔父老了,你们的事我便不再管了。”


  “只是不要学你们的父亲,为了一个人,将偌大的家业都抛之脑后。曦臣啊,可怜可怜叔父,莫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蓝曦臣叩下头,久久不曾抬起,然后蓦然起身,拂袖而去。


  蓝家举行婚宴,往日的素净都被大红色代替,婚宴上人影交错,却异常的安静,他们都看着,看着蓝宗主,和一个尸体成亲,那些说小话的,八卦的,嘴都张不开,只能这么看着。


  蓝启仁老泪纵横的看着眼前的夫妻对拜,只觉得一口血涌在喉咙,又生生的咽下去。


  今日大喜,还是不要添乱了。这么想着,他扯出一抹笑,面对仙门百家,他坐直了身躯,抗起整个蓝家的尊严,就像当年他的哥哥殉情,他带着两个孩子站在这里一样,他不倒,蓝氏依旧是那个蓝氏。


  婚房里,蓝曦臣给金光瑶换下衣服,擦拭身体,他轻声道:“阿瑶,我们终于成亲了。”


  “可是阿瑶,你在哪啊?还是不肯见我吗?”


  “我找不到你了…”


  眼泪一滴滴落下,落在金光瑶惨白的脸上。没有呼吸,安详如睡。


  蓝忘机落在房顶,赶紧在那片屋顶缝隙中隔上一层灵力,看向魏婴:“魏婴,你…”


  他不懂,魏无羡哭什么。魏无羡摸了摸眼泪,又吸了吸鼻子:“这些天,金陵台乱了套,金凌虽然努力镇定下来,却还是弄不过那些“元老”,为了让他掌权,我帮着看了许多。”


  “蓝湛,你说我是不是错了。这世上,好像并没有那么的黑白两线,更多的是灰色。我眼中的金光瑶,狡猾,长袖善舞,助纣为虐,甚至杀害了聂宗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坏人。可是,对于金陵台的众人来说,他似乎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个好宗主,好仙督……”


  “兄长喜欢他。”蓝忘机并没有直接回答魏婴,而是继续说:“兄长对感情的忠诚和执拗,不低于我。他会把金光瑶抓回来的。”


  “这对他来说,未必不好。人死一次,一切都一笔勾销了。”


  魏无羡笑着擦了擦眼泪,对着蓝忘机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道:“抓回来,什么意思?”


  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不答,半晌拉着他的手腕把人抱进怀里:“天天。”


  两人飞下屋顶,缠缠绵绵的飞往静室。三天后魏无羡才揉着腰出来。


  他找到了蓝曦臣,两人不知谈了什么,一个时辰后他拿着一缕金光瑶的头发出来,出了云深不知处便再无踪影。蓝忘机端着的天子笑和菜肴撒了满地。


  他寻遍了魏婴却还是寻不到,便回了云深不知处缠着已经给金光瑶下葬的蓝曦臣,从卯时便准时出现在寒室,直到夜里亥时末才离去。


  短短三个月,兄弟两个感情突飞猛进,直到三个月后,一身脏污筋疲力尽的魏无羡抱着一个睡得奶呼呼的团子回来交给蓝曦臣,自己也晕在蓝忘机的怀里。


  蓝曦臣抱着孩子,用手指探了探孩子的魂魄,喜极而泣,随后才看向弟弟和他怀里的人,轻声道:“蓝氏也该办桩喜事了。”


  “去准备吧。”



  


  


  


  

假如金光瑶梦到了结局(未完))

  金光瑶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或迫于无奈,或出自真心,过往种种,他都不后悔,如今事情败露,他也不会认命。


  在确定蓝曦臣在来的路上,金光瑶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想,薛洋死了,金凌长大了,有悯善辅佐,他也可安心。


  剩下的,仅剩下的一个人,那个蓝色的儒雅身影,在他的心中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仿佛一晃神间,蓝曦臣来到了他的床边,如往常一样关怀备至,神情却又隐隐疏离,他怒上心头,擒了蓝曦臣,要将他一并带往东瀛,却中了魏无羡的和蓝忘机的套,被困在观音庙中。


  重重打在脸上的那一巴掌打的他嘴角破裂,也打断了蓝曦臣对他最后的情意,众人四处散坐着,眼神流转间各有心思。


  这是金光瑶第一次看清楚众生相,魏无羡的愚蠢和无知,蓝忘机的自私和狠厉,金凌的天真和懦弱,悯善的忠心和勇敢,最让他吃惊的竟然是聂怀桑。


  好一个一子既下,满盘皆愚啊。


  手臂从躯干上离开,他感受到了锥心的疼,最先想的竟然是薛洋这个灾舅子,再怎么样也有他金光瑶为他敛尸,可他自己的尸身呢?看着金凌焦急的脸,心中又道,这孩子怕是指望不上了。


  几番肝肠寸断,金光瑶刚一回神就被化成凶尸的聂明玦击中,最后的混乱中在聂怀桑的有意下被蓝曦臣一剑穿心。


  他想要摸摸朔月,这把剑,曾三次保护他啊。这把剑的主人,曾多少次义无反顾的站在他面前。


  原来,这就是他金光瑶的结局吗?


  也好,也好…


  金光瑶在蓝曦臣伤心欲绝的眼神中,拉着聂明玦一同被葬进棺内,这是曾经躺着他母亲的棺材,如今他躺了进来,上面压着的,是他母亲的金身,细细想来,罢了,罢了……


  不知躺了多久,他听到了隐隐的声音,其中好像还有金凌的哀哀哭求,不过最后都渐渐远去, 他的世界只剩下聂明玦的怒吼,还有那隐隐的蓝光……


  “宗主…宗主…”


  金光瑶骤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悯善的脸就在面前,他担心的问着:“宗主可是梦魇了?梦中遇到了何种伤心事,竟流泪不止。”


  嘴张了又张,他想起梦中那个认命的金光瑶,心中隐隐的愤懑,让他愈加委屈,最后都化作了一句话:“蓝宗主什么时候到?”


  苏涉敛了敛眉,低声道:“大约一刻钟后。”


  金光瑶摆摆手:“悯善,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苏涉应声而退,金光瑶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坚定,比起梦中的魂飞魄散,他更愿意舍弃这副皮囊,拼上一个来生。


  从床上起来坐到梳妆台前,金光瑶为自己穿上了最好看华贵的一身衣裳,大红色的锦缎上是大朵大朵金线绣上的牡丹花,他以前嫌弃花哨,如今倒也正好。


  算计着时间,他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一饮而尽,药瓶滚落,他倒在地上,腹部剧烈的绞痛着,慢慢的,他竟然出现了幻觉,看到蓝曦臣将悯善打到一边向他跑来。


  那个一向温吞的男人,终于焦急了一次。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蓝忘机,而是为了他金光瑶。


   身体被双手揽住,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那兰花香气阵阵扑鼻而来,让金光瑶勉力找到了几分神智。蓝曦臣将滚落在一旁的药瓶捡起,看到上面的字后又扔开,抓住金光瑶的手为他逼出毒药。


  “阿瑶,阿瑶,你为何,你为何如此傻?”


  金光瑶笑了,他断断续续道:“二,二哥,或许,我该叫你蓝宗主…”


  “别白费力气了,毒已入骨,我不行了。”


  那张惊才绝艳的脸上如今显得十分狰狞,他的眼里都是红血丝,十分愤怒的质问着金光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跟我说吗?你哪一次的决定我不是鼎力相助?你哪一次想要什么,我不是倾囊相助?你为什么?”


  问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了,只剩下低声的呜咽,和泣不成声的祈求:“你别怕,别怕,二哥带你回家,带你回云深不知处,二哥一定能救你。”


  兄弟间的情绪大多都是有感应的,蓝忘机捂着心口生怕蓝曦臣被人算计,急忙扔下传送阵携着魏无羡直闯金陵台,就连一起跟着历练的孩子们也着急忙慌的跟上。


  进门就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金凌嗷一声就要嚎着往金光瑶身上扑,还未靠近就被蓝曦臣远远的甩开,他还在执着于问金光瑶为什么,金光瑶也深喘一口气娓娓道来。


  “我也曾是个好人,豁出性命去救一个一面之缘的人,甚至潜伏进炎阳殿,放着远大前程不要,给所谓的正道人士通风报信。我曾穿着黑底红纹的烈焰服为了救一个冤枉我,不辨是非的人而铤而走险,险些葬送生机。”


  “为了认父,我被逼着管理炼尸场,这金陵台的一个下人都能把我踩在脚下,可我还是想要一丝丝的温情,一点点被父亲疼爱的可能。为了报答你的解围之恩,我几乎倾尽家产才凑足了银钱巴巴的送去给你修建云深不知处。”


  “为了保下看不起我的魏婴,我特意让金子轩前去劝架,总想着,念着他的师姐,也总不能把姐夫怎么样,可是金子轩死了,嫂嫂江厌离也死了,为了保下对我不假辞色的蓝忘机,我东奔西走,几度将脸扔在地上给人羞辱,连赔礼带威胁的才让他保全蓝二公子的身份。”


  “可是再好的人,也会害怕啊。在我新婚的前一夜,我才知道阿愫是我的亲妹妹,可她的腹中还有我的骨肉。我可怜的孩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为了金家的血脉,为了阿凌,我舍弃了那才三岁的孩子,从此我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那些周而复始的梦中,我杀了大哥,杀了父亲,成为了金氏的宗主。我为百姓减赋税,谋安稳,无论我做的多好,聂明玦他都看不见,他辱骂我,糟蹋我,他甚至还骂了我娘,将我从金陵台的长阶上踹下来。我杀了他,我终于杀了他,我自由了,可他却被人制成凶尸,为了活下去,我将他分尸镇压,可他最后还是被他的亲弟弟利用,带我一起走向了万劫不复。”


  即使被排出了一部分的毒,金光瑶也依然是强弩之末,他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梦,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那些梦中的结局走去,我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可是为什么?他是名门嫡子,他有着这世人所想要的一切起点,却又如此的刚愎武断。而我想要什么,都要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还要被他轻而易举的推翻。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如果他真的有他自己说的那样正直,当年他为我所救,他如此不齿,为什么会拔刀杀向我,而不是杀掉他自己,还给我这条被我救回的命。如果他真有那么的正义,为何他堂堂聂家的祖坟竟然会是个万人坑,吃人堡?”


  “二哥,我好累啊…我好想睡觉,我看见娘了,她来接我了……”


  金光瑶的浑身都在打颤,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在梦里,我是个好宗主,可最终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妻子也在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强闯密室时,将我隐瞒了十几年的辛秘公之于众,致使阿愫接受不了现实自尽而亡,我唯一的朋友被蓝忘机斩掉一臂死在义城,是我一针一线的将他缝合完整。”


  “我的心慢慢化作灰烬…最后死在了蓝忘机和你的手上。可笑的是,那些盼着我死,甚至亲手送我上路的人里,哪个没有被我庇护过呢?”


  “咳咳…咳咳…我累了,这世间再也没有我留恋的了,我想去找我娘,阿愫,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我……”


  话音未落,金光瑶的手垂下,死在了蓝曦臣的怀里,终年三十五岁。


  屋里哭声一片,许多人都沉默了,包括那个像老鼠一样在门外偷听了许久的人。